傅薄川面色凝重,下意识的朝急救室看了眼,然后抬步跟了过去,傅威夫妇也跟了过去,只有傅明川没过去,他还要去做复诊检查。
几人从办公室出来时,赵明惠唇瓣动了动,见傅薄川面无表情,而许桐还躺在病床上,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吞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麻醉药过后,许桐并没有醒过来,直到晚上她才幽幽转醒,第一反应就是摸上自己的肚腹,那里平坦如初。
傅薄川把她的手握住,许桐怔怔的问,“我们的孩子没了?真的没了吗?”
“嗯,我们还年轻,孩子还是会有的。”他把许桐的手重新塞进被窝里,他没看她。
许桐又道:“怎么会?今早我还感觉得到它在我肚子里面动,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怎么会突然间就没有了。”
许桐的安静,反而使得傅薄川不安,他宁愿她知道后,大哭大吵大闹一番,也不愿看见她这副平静的样子。
安慰人的话,傅薄川不在行,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许桐却把背丢给他,哑着声音说:“我想睡一觉。”
“嗯,睡吧。”傅薄川接口。
没听到身后的人有动静,许桐知道他还留在这,她咬着手背,泪水凶猛的从眼中涌出来,她不敢哭出声,她怕傅薄川听到,一个人压抑着,难受着。
傅薄川见她双肩颤抖得厉害,知道她在哭,偷偷的哭,更知道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看得开。
见不得她这样,一个人默默承受,傅薄川起身坐在床沿,把她扳过来。她满脸是泪,手背被她咬出了血,血合着泪水,打湿了她满手,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眼底载满了痛苦和无助。
傅薄川心下一疼,身心疼得发胀发麻,喉咙也发涩得厉害,眼眶也热热的,所有的咆哮声在她面前都没了出路。他沉着脸,把她的手从她嘴里拿下来,也不嫌脏,直接擦在他的衬衫上,和着血的泪水把他的衣服打湿。
他把手递到她唇边,“要咬就咬我,没必要虐待你自己,你疼不如我痛。”
许桐倒也没客气,抓过来就咬,把他的手咬出排清晰整齐的牙印,然后扑到他怀里放肆痛哭出声。
哭声渐熄,怀中的人许久没动静,傅薄川低头一看,许桐不知何时已哭晕过去。
安置好许桐,傅薄川出了病房,给警察局那边打电话,问案件调查进行的情况,被意外告知,那一带的摄像头,在警方要调查前,当天已经提前被毁了。
如果说花盆从楼上砸下来,纯粹只是意外,那么许桐在老宅差点被害,还有这次的车祸事件,均的有备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许桐肚子里的孩子。
傅薄川一时想不出谁最有可能,至于那个进入老宅想杀她的男人,又会是谁?思路进入个死胡同里,事情似乎变得有点棘手了。
第二天,李淑娟和许建军来探望许桐,只是她吃了药,已经睡过去了,他们坐了会,便走了,傅薄川也不留他们。
出得医院门口,李淑娟脸上还有担忧之色,这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转眼间又没了。
许建军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没了,可傅薄川待她倒是真心的,我们要时常来往才是。你也不用太难过,只是孩子没了,又不是大人,他们还年轻,一年半载的,孩子很快就有了。”
“我这不是可惜吗?这孩子都在肚子里五个月了,一场车祸就被夺走了,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也是当过母亲的人。”
“她命该如此,你可惜也没用,回去吧。”
大哭一场后,许桐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除了心情低落,倒也还好,该吃吃,该喝喝。
宋妮也来看她,安慰的话倒是一堆,许桐知道她有心,难得的笑了笑。
傅薄川送赵明惠出去,许桐起身要去厕所,听到他们在外面谈话的声音,她仔细一听,听了两三句便没再听。
“你都快耗在这半个月了,不是要出国谈生意吗?你还打算待到什么时候?”现在许桐身子也好了,又不是孕妇,赵明惠真不明白,他到底还留在这做什么?
“妈,你管得太宽了。”傅薄川把话搁下,不想多说,顺手带上门。
赵明惠被儿子这敷衍的态度给气着了,可许桐到底是因为他出的车祸,她也不好说什么?
许桐从厕所出来,坐在床边,轻声道:“上次你不是要出国谈笔大生意吗?我现在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孤身一人,也没人想对我不利了,你可以放心了。”
她突然说这事,无非就是听到了,他和母亲在门外的谈话,傅薄川道:“不急,我已经和对方的老总说了,上次我等他,这次换他等我,刚刚好。”
“就是上次你说的突然生病了老总吗?”
“就是他。”
许桐以为徐正白以后都不可能再搭理她了,至少在她印象中,他是敢爱敢恨,直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