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否认,又有些伤心,“你别这样说话好吗。”
“你敢这么想还不让我说?”成思境缓了缓语气,“我俩认识多少年了,就你那性格,一个字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是先陪他睡的。”
电话里骤然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从来没有追过我,也不是什么靠帮我打动我……我骗你的。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商忆怔怔看着库洛米,“我陪他睡,拿到很多钱。后来他才想给我那些。”
“所以,不要去打扰别人。尤其是这些很好的人。”她眨眨眼睛,“我配不上的。”
径自挂断电话,蜷缩进被子里。
铃声瞬间又响,她接听:“喂?”
那边很安静。商忆笑一笑:“你要骂我还是安慰我?我最近也想明白了,我陪他睡两年,他帮我解决家里的事,其实不亏。以后等我自己工作,如果再谈恋爱什么的,我也会先说清楚的。介意的男生,不去相处就好了。”
“境境?”
还是沉默。
商忆坐起身。
张了张嘴,但发不出声音。
他沉默的时间宛如雨季之久。直到她的手指开始发抖,听见低声一句:“我突然就被你判死刑了。”
“一一,你连辩护的权利都不给。”
“我真的不可原谅到这种地步吗?”
商忆挂断电话。
起身走到窗边,歪头去靠。
成思境打的是微信电话。这年头,谁还出话费打电话。
如果是陌生人,第一句也一定会打招呼。
她狠下心了。
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怎么会这么难过。
手机一亮。
她深呼吸,打开消息。
应怀逸:很抱歉很抱歉,一一。没有忍住,希望不会惊扰到你。一听到女生恢复单身的消息就试图重新联系,目的性的确太强,真的很不好意思。但过去两年多,我知道你处于恋爱关系,从来没有打扰,应该还不算为人处世有瑕疵。我想知道一件事,现在跟你分开这个人,是你当时拒绝我的原因吗?如果你对和我对话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感到被骚扰,非常非常对不起。
应怀逸:很抱歉,上面那段话是让我妹妹润色过的。她学中文。
商忆呆呆看着。
最后打字:你好,没有打扰。但是不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应怀逸:有的。
应怀逸:如果是,说明你更需要下定决心,分离不可挽回;如果不是,说明两个人都没那么重要。
应怀逸:对于还是不太想只做同学的人而言,都算是福音。
应怀逸:抱歉抱歉,我太紧张了。我妹妹还在教我,但又不能给她看。
商忆终于笑起来。
她记得一点。
重新分班后的运动会,她和另一个女生在分买多的啦啦棒。他走过来问还有没有紫色的,她回了话,意识到他在用粤语和她说话。
她抬起头,男生就笑一笑。
和四十分钟高铁外的那座城市还是不同,脚下这座城市是真正意义上的移民城市,粤语教学早就被明令废除,走在路上听见的频率还不如潮汕话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