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粗略扫了一眼,那包袱里起码装着不下五十枚大洋。
“要不了这么多的!”
她不知道方语做了什么,可这么多钱怎么也不是一个农民能拿出来的数目。
[收着,路上要用。]
沉知墨有些慌了,她摇着脑袋,不肯接过方语塞过来的布包。
“你告诉我,你哪儿来的钱?不说清楚我就不要!”沉知墨拖住方语的手臂,这人正打算把布包装进皮箱里。
[我把地卖了。]
“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没关系,我可以去别人家做工。]
……这份情……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沉知墨无力地锤了几下方语的胸膛,却没有继续作出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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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橘花盛开的树下,沉知墨和周筠穿着浆洗得漂漂亮亮的学生装,和方语挥手道别。
“放心吧方语,我会照顾好知墨姐的!”
方语直接无视了她,抓住最后的机会和沉知墨打着手势。
[阿墨,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给你写信的……”
来时不问归路,去时莫问归期。
可惜,沉知墨还没来得及教给方语这句。
“再见,方语。”她坐上驴车,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方语只是觉得,沉知墨这次离开的背影和以往不太一样。
周家的驴车叮叮当当地消失在了道路尽头,方语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发现了躲在树后面抹眼泪的王寡妇。
“哑巴,你说她们还会回来吗?”
方语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也不是她该来回答的问题。
其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只要她再次走进卧房就会发现。
她送沉知墨那枚发夹,静静躺在书桌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