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年轻人先后赶超,似乎也没影响到卢允畴的运算,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丑老头才轻吁一口气,也把自己的答案写了下来:
“六百四十一石二升五斗。”
三个答案一模一样,正确性已经无需置疑,可对在场的所有人造成的冲击却如天翻地覆一样。
哪怕是卢允畴这样自傲一生的天才,在看到李恪那看似简单明了,却又让人眼花缭乱的计算公式,也难免心中大受震撼:
“这,约莫是天竺数字吧?蛮夷之邦,也有如此惊人的异术吗?”
李恪倒不奇怪卢允畴知道这些,虽然他不认同如今的人对于蛮夷的轻蔑态度,可还是随口解释了一句:
“是天竺数字不错,不过这数学可不是蛮夷异术,北玄真人可是我大雍人。”
满室之内,再也无人敢小觑于太子了,就连卢允畴这顽固的丑老头,都被纸面上简练明晰的计算公式所折服。
这也是李恪特意而为之,他故意出这样的题,几乎把加减乘除都用上了,还骚气的把大括号中括号和小括号都用了出来。
所有人看着这张薄薄的宣纸,明明完全看不懂上面的意思,却全都觉得十分了不起,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李恪也没必要咄咄逼人,像卢允畴这样骄傲了一辈子的人,想要改变主意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他也不贪心,看着已经明显意动的何桂问道:
“先生可愿助孤,将这一门数学传承世人造福万民?”
若是在这之前,何桂还有些犹豫,但是在见识了数学的厉害之后,何桂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拜了下去:
“学生拜见殿下,恳请殿下授我数学,学生愿以师事殿下。”
“起来吧。”
李恪达到第一个目的,心中得意,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他转向卢允畴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两全之法,不若矾山先生就留在秦州。这样一来,秋道也不耽误他东宫伴读的职司,也能早晚向矾山先生请益,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恪把妙计一说,最高兴的当属何希平,他何尝不知道自家表兄如今的处境?
若是以授徒的原因滞留在秦州,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大的错处去。
何桂也怦然心动,这样一来,他可以说是占尽便宜,只是他担心矾山先生的脾气,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卢允畴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反而带着一些莫名的意味笑道:
“太子殿下自身难保,已是累卵之危,居然还有心思来算计老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