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瑶端庄的立在一旁,静静听这姑侄唠了好一阵嗑。
太后虽嘴上不饶人,但是真心疼孟芷茹。
任她在跟前如何放肆撒娇,都拿她当小孩子一般,虽偶尔责备两句,却也不曾真的动怒。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见太后脸上已显疲态,沈玥瑶同孟芷茹一同出了寿安宫。
孟芷茹生的娇小,一双大眼睛在她脸上溜了一圈,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冲她坏坏一笑,挑眉问道。
“沈姐姐可会打马吊?”
马吊?那不就是麻将的前身么?
想不到这里的人也会玩,沈玥瑶通常看那些小说里,古代的人一般都是玩叶子戏之类的纸牌。
想到太后训斥她斥责她赌博时,不屑的眼神,应当不是当下贵族流行的消遣。
沈玥瑶心下好奇,孟芷茹作为一位深闺小姐,怎会深谙此道。
她抿唇一笑,轻轻点头。
“倒是会一点,只是想不到孟美人也会。”
孟芷茹一听她会,圆圆的眸子一亮,满眼欣喜,双手一拍,像是发现了一颗稀世珍宝,激动道。
“当真?沈姐姐也会?”
沈月瑶被她这副天真的神情逗笑,轻轻点头。
“孟美人怎会谙于此道?”
“我二哥教的,我不爱学那些个诗文经书,更不喜女红刺绣,我二哥便教我打马吊,我觉得颇为有趣。在姑母眼里,就成了不学无术的赌博了呗。”
这叫沈玥瑶想起唐懿宗最喜欢的女儿同昌公主,喜欢玩叶子戏,常用夜明珠照明,通宵「战斗」。
看来这也是个爱玩的小姑娘,沈玥瑶微微道。
“原来如此。不过打打马吊只是寻常乐趣,无伤大雅。”
“还是沈姐姐理解,日后一定要常来乘风阁。”
沈玥瑶还有一事颇为不解,笑着问。
“凭孟美人的出身,又有太后娘娘疼爱,怎会只是美人?”
孟芷茹不以为意道:“哼,美人我都不稀罕呢,我二哥不大赞成我进宫,说宫里规矩多,表哥又是个不会疼人的。我当然也不想啊。可我爹说咱们孟家还需要跟皇室巩固这层姻亲,姑母有一天若是。。。。。。”
“哎,我跟他闹了三天绝食,后来我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妥协了,进宫就进宫吧。姑母说我进宫位份不宜太高,恐遭人嫉妒,又说我心思单纯,怕遭人陷害。”
“我觉得都是借口,她就是担心我成了妃子后,号召大家学习打马吊,把其他人带坏了。”
沈玥瑶觉得她说话甚是直爽可爱,的确是个被宠出来的小姑娘,调笑道。
“……那你带坏了几个?”
“也就紫薇轩里的吴美人和蔷薇阁的郑才女。哎呀,打马吊最恼火的就是三缺一。我们三个就只能打蟾吊,吴美人还经常缺席,我就只能跟郑才女两人打梯子吊。如今有了沈姐姐,终于能凑齐了。”
沈玥瑶听她这话,日后怕是要长期沦为她的牌搭子了。
孟芷茹虽身份高贵,却不似琼华公主那般盛气凌人,反而平易近人,想来她二哥应当是位妙人。
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前行,沈玥瑶没留意身后宫墙拐角处,有一双眸子凝视着她。
那双眼睛宛如寒池溢满星光点点,里面溢出的彻骨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景如璋只在銮舆上不经意瞥了一眼,纵使她低眉掩目,侧过头去,依然一瞬间便认出了她。
烦躁的思绪,像被风吹乱的线团,意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