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对方的目的不仅仅是杀死她,更是要烧掉夜阑殿。
可夜阑殿又到底特别在什么地方?
难道是……
“丹琴,”阿雪猛然抬头,“此事你再同玉才人好好说一遍,一点细节都不要漏掉。”
“明雪,你是说……”
“我怀疑这件事,是故意冲着玉才人去的。”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落下,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凌。
似乎是屋内暖和的气息从窗子里飘了出去,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子从冰凌最底端落下。
水珠滴落的声音在屋内格外清晰。
听完丹琴的话,玉才人低着头沉默许久。
“才人,这夜阑殿的旧事您可知道?”阿雪打破殿内的寂静。
水珠又滴了几滴。
玉才人终于道:“我只记得刚进宫的时候听明空阁院子里的老姑姑说过,说皇上每年清明都会带上酒,到夜阑殿坐一会儿,许是夜阑殿里发生过什么事吧。”
清明?
那应当是悼念已经去世了的故人。
“那您听说过先皇后生前去过夜阑殿之类的事吗?”
玉才人摇摇头:“似乎确实有些渊源,说是曾经皇上和先皇后曾被裕太后软禁在这夜阑殿里一段时日,只是我入宫的不算太早,这些事并不清楚。”
玉才人拉着丹琴的手,低垂着眼睛。
“实在对不住,是我连累到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许多沉重的惆怅。
春兰不久前才因着她的懦弱走上了不归路、丧了命,如今,丹琴也险些因她被害。
明雪问起了夜阑殿和先皇后,她哪里能不知道这二者之间的关系?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
一道粗糙的、长长的疤痕横亘在她的左脸上。
这过于相似的容貌为她带来的只是一道疤痕,而春兰和丹琴,却要因此付出性命。
是她的错。
她的错……
玉才人的眼泪从眼眶里渗了出来,她急忙用手抹去。
丹琴也忙道:“才人哪里的话,是那群人心眼子忒坏,成日里就想着害人,不干才人的事。您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玉才人擦干眼泪,抬起一双微红的眼眸,“她们想要我死,想要我身边的人死,我偏不让她们如愿。”
她原本觉得之前所争的一切不过都是徒劳,尤其是她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然而,她不争,她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到她身边的这些女孩子。
玉才人抬起头,凝视着三人年轻的面庞。她们棕黑色的眼眸仿佛泉水浸过的琥珀,还闪着纯粹的光。
她轻轻笑了笑:“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让她们都活下去。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丢掉性命了。
尤其是因为她的愚蠢和懦弱死亡。
微微晃动的烛光映出一小片暖意。
“才人既决意一争,”阿雪道,“我倒有一个法子。”
玉才人转过头望向阿雪。
阿雪笑了笑:“只是有些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