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疾步奔回镇内,将镇外情况禀报于段天扬,闻悉金军正向东古镇逼近,众人无不惊愕失色,面面相觑。
范文程更是神色慌乱,手足无措,他匆匆趋近段天扬,双手不住地揉搓,嘴唇颤抖地问道:“段……段大人,金……金人居然追过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段天扬凝视着范文程,眼中光芒闪烁,己方刚抵达东古镇不久,此地又这般偏远,他们这么快就追到这,难道金军的情报网络真这么厉害?还是有人在暗中通风报信?
念头一闪,段天扬猛然揪住范文程的衣领,沉声问道:“我们才刚到东古镇半天,金军这么快就追来了,莫非是你在通风报信?”
此言一出,四周东关军纷纷拔刀出鞘,怒喝声此起彼伏:“说!你是不是奸细?”
范文程见状,差点被吓得尿裤子,几乎瘫软,他连连摇手,急切辩解道:“冤枉啊,大人!小人绝非金人奸细,如果大人不信的话,小人愿以性命起誓,若小人有一句谎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段天扬凝视范文程良久,似欲洞察其心,随后缓缓松开手。
细思一下,以东古镇这么偏远的位置,就算范文程有意报信,金军也很难半天之内抵达。
他眉头紧锁,终是决断:“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入山林,以避金军锋芒!”
“大人,重伤的兄弟们行动不便,若强行抬行于山林间,很快便会被金军追上啊!”一名士兵焦急地进言。
段天扬眉头紧锁,目光迅速转动,“范员外,东古镇内有没有隐蔽之地,能暂避我军伤员的?”
范文程沉吟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灵光,连忙答道:“大人,寒舍之下藏有一座地窖,空间宽敞,足以容纳十余人藏身。”
“好,即刻安排人手,将伤员转移至地窖。”段天扬果断下令。
正当范文程匆匆部署之际,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闯入,急报:“大人,金军已至镇外,正分兵两路,意图南北合围东古镇!”
此言一出,段天扬深知时间紧迫,不容耽搁,他转向身旁的老兵,道:“老曹,你即刻率众从镇东先走,赶紧的!”
老曹闻言,面露难色:“大人,那您……”
段天扬打断他,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我得留下确保那些受伤的兄弟得到安置。在金国,我已失去太多兄弟,今天,我不会再丢下任何一个人。”
“大人,这太危险了!”
“我自有分寸,你们快点先走,等我把伤员安顿妥当,就会追上你们。如果等不到我,你们就往南关的方向撤退,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人……”
“别啰嗦了,快去!”见段天扬双目圆瞪,表情坚决,老曹不敢再多言,只得含泪领命,对众将士一挥手:“兄弟们,跟我来!”
转身之际,他再次望向段天扬,声音哽咽:“大人保重,弟兄们在林中候您归来!”
言罢,他率领一众东关军向外跑去。
他们一行四百余人,在老曹的带领下,大多遁入山林,唯余十几名重伤的士兵与段天扬,以及几名誓死不离的士兵留在范府。
范府家丁小心翼翼地将重伤士兵抬入地窖,随后用磨盘封住地窖口,看似一切尘埃落定,段天扬这才率队撤离。
然而,此时他们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镇外金军如铁桶般将东古镇层层围困,水泄不通,更有无数金兵冲入镇中,挨家挨户搜查,不留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