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f虽然不知道薛棣哪里来的言之凿凿,但顾芸生思索一番之后,还是觉得听聪明人的话。
毕竟她天然也不是很擅长看人脸色,军中人多爽朗,弄得她直来直去惯了,凡事就想着打一架解决问题,而钟子涵从小被娇养着,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顾芸生虽然感觉她有些许盘算,但心计总还是不如泥地里打滚才能活着的薛棣。
在看钟子涵话被堵回去面色不快的模样,顾芸生还抽空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表姐,你不用介意,武试跟着我就行了,只要我一时没有被淘汰,我就会一直将你带着的。”
时至如今,也只能依靠顾芸生的这些承诺了,钟子涵捏着衣角,眸闪烁:“我也知道我拖后腿了……”
她脸上流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歉意,垂着眼睛,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
顾芸生最怕就是娇滴滴的姑娘在她面前落泪,她应付不了春竹,更应付不了比春竹看着更柔弱不能独立的钟子涵,只能软下嗓音,再三劝了几句,这才将人安抚好了。
薛棣看着两人互动,眸光一沉没有说什么。
而后便是帮程又青淘汰考官,同他讲出谋算,将程又青扯进队伍中。
没有想真的两句话就能让程又青相信自己,顾芸生有点新奇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薛棣,认可地朝他点了点头。
“你是想拉所有有能力的新生做新的据点?”程又青又问。
“一开始确实有那个想法,但是后来一路见到了不少被淘汰的……我感觉就人数上来说立据点有点悬哈。”顾芸生摇头道,“我是打算一边拉拢人,一边扫荡老生和考官,等两边人数能持平到一个合适的水平之后,再往据点打,否则一旦被围起来了,我们跑路都难,更别说赢下设立据点的东西了。”
程又青闻言皱眉:“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会相信你的决定,这除了是团体战,也是新生之间内斗的个人战斗,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或者警惕太高,你想聚拢的想法总还是不能实现的。”
“谁会愿意一直被人当老鼠一样追着打呢?”顾芸生眨眨眼,“我这个想法不聪明,肯定也不止我一个人想到,也不会止我一个人有这个行为,为了活下去,总还是要抱团的,先解决了最大的威胁,才是内减的时候。”
这下程又青没有什么话说,只得点了点头。
事情果然如顾芸生所想,这样开始抱团的并不止他们一队。
在经历过一开始的抱头鼠窜之后,有些结伴而来的新生都开始有意识的聚拢周围的新生,反击人数更多的老生那边,倒是也成功淘汰了不少人,收了一大堆积分牌。
书院设立据点所留守的老师在知道消息之后,相互讨论道:“这届的学生反应倒是很快,没有犹豫太多就开始反击了,血性倒是不错。”
兴国这些年战场不利,吃了好些亏,整体士气都有些萎靡不振,连带着书院的学生们都对从军志向不看好,认为在军中得不到什么好的前途发展。
这也是国之重文轻武的后果。
文甲班的考官还在大营中翻阅着笔试的卷子,一路面色轻松的评阅着。
直到一份满满当当,字也不是很好看的书卷出现在手底下,文甲班的考官手一顿,将这一堆卷子之中特殊的一张抽了出来。
“谁把武甲的沙盘题放到新生的卷子去了?”他高声问道。
营中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前监考顾芸生考场的其中之一考官上来道:“这孩子考试的我在场,不过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我看了她前面的卷子,不像是个对文试精通的孩子,便也没有开口让她换卷子。”
文甲的老师皱眉:“即便不精通,也不应该混着考。”
“你看看她答得。”监考考官道,“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换卷子了。”
文甲的老师这才认真开始查阅卷上到底写了什么,眉间的沟壑越看越深,脸上的表情越看越凝重,直到全部的文字看完,他许久叹了口气说:“这字……真像是小鸡子抓出来的。”
他于战场之事并不精通,可也能看的出来书写这份答卷的人的天赋所在,因此念叨之后,拿着这特立独行的一张卷子扬着走到了旁边的小帐里。
“赵谦,你收徒有指望了。”他将手中的东西往沙盘一旁的男人心口一拍,“你瞧瞧这份混到新生文试卷里的答题。”
被称赵谦的男人见文甲的老师进来时还有些发懵,一张常年阳光暴晒而黝黑的脸上正义凛然,活像贴门口的门神似得。
“什么混到文试卷子的东西?”他低头拿过拍到胸口的纸一看,“这不是前段时间的沙盘考题,怎么到了新生手上?”
“这件事先之后再说,你先看看。”文甲老师道,“我这方面没有你厉害,你应该更是能看出门道。”
赵谦闻言,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纸上沙盘考题其实不仅仅是假设,也是前段时间行军途中曾真实遇到过的事情。
兴国地处位置特殊,虽然依山傍水,易守难攻,但是北面和南面被两个敌国夹击,时常发生摩擦。
大池在近的一场战役中落败之后,退守到了西方婺国的临界处,将领有意追击彻底消除那一只隐患,但此时南面的局势也愈发紧张,颇有乌云压城的局面。
许多人认为,远征追击必会空出位置,说不定还会惊扰婺国使其惊慌联合南面南岭国进攻,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可也有人认为,从前就不知吃了这只队伍多少奇袭的祸,假若此时不将大池国这一只军队赶紧杀绝,日后调整过来,若是联合婺国必又要成心腹大患,不如现在除去,还能一创大池国的士气。
几番犹豫不决后,是赵谦林力排众议,出兵远征,成功歼灭所有敌军,将之前被占领的领地夺回。
“南面不会进军的。”那时给他出计谋的军师这样说道,“南岭不信我们,也不信婺国,此前一次交好局面实属被迫,婺国不会对他们尽心,所以必不会在这个时候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