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站在这里,这些事情,就是迈不过去的坎。
因为这些都已经发生,没有办法扭转。
或许有的人能够跨过去,走向另外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但是对于顾芸生来说,她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所以重生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真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人生再重新来一次的事情,更多的是她能有这个机会去弥补曾经做错过的事情,让这些苦痛的坎变成能够迈过去的平地。
黎沛槐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顾芸生。
他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即便为了仪典好看,宫人似乎还为他唇瓣上了一些红纸,顾芸生凑的近了却依旧看见咳嗽之后露出的苍白。
“你身体怎么了?”顾芸生皱眉道。
“那凤冠还是我专门请了外面的匠人进来打的,很早很早之前就准备了。”他看着顾芸生头顶上那曾经被什么重物压过的痕迹,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没有见到,你就把那东西摘了。”
他顿了顿:“真可惜。”
可他脸上却没有几分话语中的意思。
“不过,还是这样的你最好看,才是我心中那个骑马打仗的女将军。”
一种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感觉从心里涌现出来,顾芸生手颤了颤,向后退了几步,勉强冷硬道:“开门。”
“不用开门了,顾芸生。”
黎沛槐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原本想着,能看见你穿嫁衣的模样,一次就好,一次也好。”
“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他黑眸幽幽,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所有的东西到了嘴边,到了顾芸生的耳朵,她却只听见了:“我真羡慕那个我。”
“顾芸生——!”
胸口开始疼痛起来,顾芸生痛楚地跪倒在地,几乎快要立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看见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手开始变的透明,就好像以前那么多次来到这个“梦”的世界中一样,开始丢失自己现在凝实的身体。
黎沛槐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事情,没有阻拦,也没有再想着试图靠近顾芸生。
他就那样静静看着顾芸生面露茫然,穿着红色的华服,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秦晨走上前,欲言又止:“她……”
黎沛槐:“走了。”
他又咳嗽了两声,这才挺直胸膛:“本来就是留不住的人。”
说完,黎沛槐环视了一圈周围跪倒一片的宫人:“这里看过她的人,拉去冷宫关着,让他们好好管好自己的嘴,我不想在外面听见任何有关顾芸生的事情。”
“卑职明白!”
黎沛槐晃悠悠的回到马上,复又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顾芸生走了,但是曾经因为那些私心做下的事情,那些在朝堂之上发疯的朝臣们,还需要解决。
或许真的是仁慈了两年,他们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个一个以死相逼。
黎沛槐笑了笑,人的记忆真的是太短暂了,不过几年的和平,他们就忘了他初登基时候杀的血流成河的模样了。
若不是因为顾芸生有可能回来,他转移开了一些注意力……
他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我一定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