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不好。
顾芸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当然明白薛棣扯着她衣服的意思。
现在已经将所有的台阶摆在了她的面前,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只要乖乖的换了衣服,继续这一场“鸿门宴”,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
这不也是她一开始遇见黎穗,发现对方对她有敌意时候的想法吗。
可偏偏临到头来,舌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几乎是不受控说出这样的话。
掀出来这件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以黎穗的身份,就算是她想为难顾芸生,被她翻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谁会说什么吗?
没有人会说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薛棣在身旁看了她一会,开口道:“既然冒犯的事主是顾姑娘,那这人,也理应让顾姑娘决定之后应该怎么办才是。”
他代替顾芸生,拦住了抓住中年男人就想走的小厮们。
虽然习武的时间晚,体质也并不算很好,但是薛棣脑袋聪明,许多东西点一点就理解的很快,因此讨巧一般的,也能唬住一段时间。
下人想绕着他走,但毕竟手上还拖着一个不断挣扎的人,总还是有点困难。
而那干了事情的中年男人也知道现在求谁才有存活的一线生机,竟然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从一群人手中挣脱了出来,扑到了顾芸生的面前。
“顾小姐……顾小姐……”他不停磕着头,“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这些事情,牵连了顾小姐的名声,恨不能以死谢罪,但是家里确实还有老母和小儿,都是靠小的一人才能活着,要是小的死了,他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中年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的尤为动容。
即便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依旧知道,若是供出了裴纪和黎穗,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咬死了只是自己的错。
人都想活下来。
见到人挣脱,裴纪连忙瞪了那些小厮一眼:“看什么,将人带下去。”
然后对着顾芸生,皮笑肉不笑:“只是一个小贼而已,就算是带去衙门,也会是这个决断,若是你觉得不妥,之后再去衙门补一个判决就是了。”
顾芸生沉默不语,动手将人拎着领子,带了回来:“我不太想让他死。”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睛亮亮的:“你将人放逐出隆州,永世不得回来,离开故土,这就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待黎穗重新梳妆好,出来的时候,顾芸生已经离开了诗会。
其他人也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有些心不在焉的,裴纪觉得烦躁,可最终也还是耐下了心,以黎穗为主位,简单将一些人安抚了一下,拖到了差不多的时间才将人放走。
好容易结束,黎穗喊住裴纪,皱眉:“你就这么放顾芸生走了?后面的事情呢?”
裴纪眉心也隐隐有点不耐。
一开始他还对黎穗的印象不错,觉得对方温柔可人,比自己那泼辣的未婚妻要好多了,不愧是皇家养起来的孩子。
但是从珍宝楼那事情之后,黎穗简直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性格完全展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