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放下手中的书,失落的走向门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放下的书缓缓飘在空中,一页一页的翻动。
随着顾远走出教室,教台上那只掉落在地的粉笔好像被看不到的手捡起,升到黑板当中,继续写着那没有写完的字。
门被顾远随手关上,教室内所有桌上的书本全部立了起来,诡异又曲折的读书声,从室内传出,阳光、又阴沉。
一楼是教室和办公室,二楼则是院长和外聘的职工的办公室和宿舍,看着院长办公室的木门,顾远心中一阵忐忑。
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衣角,把短发稍稍拢了下,用手使劲把手指间已经干涸的血液擦拭干净,这才咽了口唾沫,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砰砰砰……”
“……”
一阵沉默
并没有任何回音传来,顾远再次敲门,回应的还是沉默。
顾远轻咬嘴唇,深呼吸,手微微用力,门被打开,不出意外,没有人。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
没有人回应他。
看着办公室里简单的陈设,顾远只感觉一股酸意,院长把自已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所福利院,和他们这些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自已的生活和办公的一切都是从简,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顾远还记得院长的衬衫,都是穿了好几年,补丁和掉色的不像样子,他却每次都把剩下的钱给他们换了吃穿,和书本。
还当壮年的院长看起来沧桑的像一个年迈的老人,若不是天天生活在一起,谁敢想象这样一位瘦弱的老人,竟然生生扛起了他们三四十个孩子,和整座福利院的一切。
顾远抚摸着院长爷爷的办公桌,似乎回到了幼时自已跑到这里躲猫猫的时光,院长爷爷从来都是慈祥的,和蔼的,即使他打碎了桌上的水杯,也只会轻轻的摸着他的头,然后让带他带着小伙伴们继续去别处玩耍。
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滴落在桌上,顾远猛地反应过来,用衣袖把办公桌擦干净,然后揉了揉脸,生怕院长爷爷看到会担心,虽然他没有在这里,但多年养成的习惯不允许自已脆弱的一面露在人前。
“小远~~~”
“小远……”
忽然,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顾远身体一颤,猛的回过神,向外面跑去,声音是楼道那里传来的,没有犹豫,快步冲了过去
“院长爷爷!”
顾远眼中闪烁着光,兴奋的跑到了楼梯口。
“小远……”
声音从楼上传来,顾远顾不得那些,就向着楼上爬去。
三楼是这座小楼的顶楼,是一整个的露天天台,小的时候院长爷爷从来不让他们上来,所以顺着二楼楼梯上去以后,是一扇铁栅栏门,被常年锁着,防止这些孩子贪玩摔下楼去。
但是今天这扇门却是打开的,似乎院长就在楼上。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楼,走上了天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已经全白的头发,顾远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着,慢慢走到了院长身后,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爷爷?”
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顾远轻轻走了过去,伸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而就在手还没有收回来的时候,那个酷似院长的身影颤了一下,然后随着一阵古怪的声响,头慢慢的转了过来
“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