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一把把谢安拎小鸡仔一样挪到一侧,
另一只手轻轻一推,厚重的棺盖挪开一个大口子,露出穿着寿衣的谢林,面目有些不正常的青紫灰白。
谢凡上前,趴在棺材边壮着胆子往里看,一眼便点点头,“就是这样的,
爷爷死前眼睛大睁,还是我给合上的。”说着吸了吸鼻子。
他们二房几个孩子虽然跟谢林不太亲近,可到底是亲爷孙,血脉相连,
谢凡的眼睛瞬间蓄上泪水。
谢二被卢氏推一把,磨磨蹭蹭的上前,看他爹躺在小盒子里不动了,
伸手拉了拉谢林的袖子,“爹,你别睡了,起来陪儿郎玩吧,爹。”
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变得悲伤,
卢氏大哭,“公爹啊,您走了,留下我们可怎么活啊。。。呜呜~”
谢二急了,忙走到媳妇跟前,想要伸手拉她安慰,被卢氏嫌弃的躲开,
她刚刚看到谢二把手伸进棺材了,才不要他现在碰自己。
“呜呜~媳妇。。。”谢二委屈,也可能是心底明白自己爹死了,呜呜,大哭起来。
李月凝耳边是卢氏和谢二此起彼伏的哭声,
谢拾走回她身边小声道:“窒息死亡,要追究吗?”
谢杭离得近,震惊的看向谢安,
谢安此刻脸色难看,一半是被李月凝等人怀疑他杀了谢林,一半是即将要被揭开的伤疤。
李月凝,“公道肯定是要讨的,只是不知道老爷子他愿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受绞刑?
且看他如何解释吧。”
大晋弑父弑母是有明确律法的,一律为绞刑,就是用布条或绳子勒死犯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大晋算是一种比较人道的刑法。
李月凝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谢大伯,老爷子并非病死,
你是自己认罪还是等着府衙给你上刑?”
谢安见瞒不住了,双手抱头,往地上蹲着,他恍然发现,他真的变成了孤寡,
冯氏的诅咒应验了啊。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无人同情他。
卢氏和谢二的哭声停下,屋内又安静下来,只有谢安小声的啜泣声,
半晌,他席地靠着棺材凳,仰头看着李月凝和谢拾,以及二房众人,“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