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荷深呼吸,朝他们几人一眼,也坐了下。
“我突然想起好多画面,关于你的。”他说,
宋连荷敛眸,没说话。
“呵呵,还真是神奇啊!”
他笑声骤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原是本王的未婚妻子。”
宋连荷闭上双眼。
她现在竟不是那么希望被人记起了……
“呵呵,”他拿起桌上简陋茶壶倒了碗水,低眸淡淡看着,摇晃的水面映出清雅英俊的面容。
“原来,我的一生,都是被人编撰的。”
宋连荷倏尔端起那碗水,毫不在意地喝了口。
放下碗,她口吻随意道:“谁又不是呢?活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话本’,何时走完,怎么走,皆是定数。”
“你呢?”
他的目光再次灼热,“你出现在这里,也是定数?”
“我?”她自嘲一笑:“我是所有定数中的‘变数’。也许,我这个变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定数’也说不定呢。”
“变数……”他笑了笑:“是啊,明明你该爱的人,是我。你却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既然大家这会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宋连荷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你既已知道我是谁了,那也该知道我不是原来爱你成狂的那个人,我既不是她,我又为什么要选一个不爱我,甚至是瞧不起我的人呢?”
“你既不是她,也该知道我当时讨厌的人不是你!”
“可过去的种种,我都记得,并且,感同身受。况且,你跟宋郗兰才是命定的一对,我为还要飞蛾扑火?那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命定……”
周君临嗤笑一声:“你和皇叔呢?你们又算什么?”
“我们都是不被选择的,自然是抱一起取暖的。”她笑笑,这话亦是半真半假。
她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些,于结果无益。
“周君临,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更应该合作了。我们不是你的威胁,你可以全力以赴去对付其他人!至于周沧擎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说服他的。”
望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周君临沉默了许才慢慢开口:“你想我做什么?”
“我想你保他。”
周君临垂眸呵笑,“你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想我保他?怎么保?保得住吗?”
“保得住!”她目光坚定,“他想要寻仇的人又不是你,你若帮了他,他亦会在关键时刻帮你的!”
周君临望着他,一字一句:“可他要对付之人,是我的至亲。”
“那是因为,他先伤了他的至亲!周君临,我问你,换作你,弑母之仇,你会无动于衷吗?”宋连荷正色道:“你大可以帮着承孝帝,可你也清楚,战乱给百姓会带来什么,尤其南晨还伺机而动!”
“你的一生可以是编撰的,可你是活生生的!跟我、跟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你还可以做自己的主!”她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眸道:“可你要是动了他,那我会为他报仇!”
周君临静静地看她,“你要去找他?”
“是,”她笃定道:“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事要你帮忙。”
周君临哼笑,“现在使唤起本王来竟还挺得心应手的。”
他虽如是说,却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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