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确实很有一手,带着她走出乱石阵,就像从自己家门前走过一般坦然,让云夕一度觉得,这个阵就是他布置的。
两人走出阵法没多远才停下休息,云夕扯掉他半个肩膀的衣服,帮他清理伤口,期间好奇地问道,“你这伤口怎么来的?”
水天自然不会告诉她实话,“开始时大意了。”
不知为什么,云夕不相信这个理由,按理说以他那熟悉的态度,以及细微至极的心思,不可能会有如此大意的时候。他不说,估计这伤口应该是因为自己引起,否则她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隐瞒。
“你不是说会在原地等我吗?”百里红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使得云夕惊了一跳,转过身正好对上那副阴沉的脸。
“你怎么也来了?”云夕问他。
百里红没有心思回复她,阴沉地盯着水天,一字一句,从唇齿间挤出,“你在利用我。”
水天无视他的态度,但笑着,回道,“对,有些话我需要单独与她说。”
云夕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人,看这样子,情况似乎不大对劲。
“那也不至于骗我。”百里红赤红着一双眼。
“我没有骗你,只是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在里面。”
就在云夕以为百里红会仍旧保持着气大伤身的模样时,他的神色突然就变了,带上些许担心,“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哎,不是,你们倒是看看我呀。”云夕愤愤不平地打断了两人,合着她现在就是个多余的人物,“百里红,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百里红无奈又十分生气地开别了视线,“还不是因为他。”
“那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云夕又问向水天,她不相信他是为了她而来,毕竟他口中的师兄妹关系尚待明确。
“找你。”水天毫不避讳地挑明。
反倒云夕看起来略带心虚,“你找我做什么?”
“你没有给我安排事情做,所以我得来这里问问你。”
千里相追,就问了让她给他找个活干?脑子瘸了吧?
“百里红,你来给他包扎,我怕下手一重,把他弄死了。”云夕感觉自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挪了挪位置,将原本为水天包扎伤口的那个绝佳位置让给了百里红,她可不想被这俩高级货带的缺心眼。
百里红僵硬着一张脸,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可奈何他的肩膀太过白皙,淡淡的光晕甚至都能从上面反射到眼中,让人忽略不得。
而那白皙无暇的肌肤之上,还有斑斑血迹,鲜血甚至一路淋漓而下,甚是煞风景。他只好坐过去,接过云夕手中的棉布,轻轻搽拭着伤口的周围。
“你就自己不能找点事干吗?再说了,你给了我那么多钱,白白养你几日,我还能说啥不成!”
“那就好。”水天仍旧云淡风轻的态度,他那不过是一个借口,哪里真的有一丁半点的担扰。
“哎,不对,你们俩到这里来了,我的客栈怎么样了啊,没人找事吧,丘富又来闹了没?”云夕这一着急,就动了手,然后扯在了水天的胳膊上,还好巧不巧正好是那条受伤的胳膊。
“放开。”
水天只是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就没有任何表示了,反倒是百里红见到那衣袖拉扯下,原本刚包扎出点成效的棉布,似乎又有了偏移,他翻手一动,欲拍落云夕的手,被水天阻拦住,他轻轻地笑着看他,“别伤到她。”
“忘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云夕正道歉呢,结果听到这句话,硬是把最后一个音给卡在嗓子眼,就着口水咽了下去,尼玛,还真是缺心眼。
百里红眼神不善地扫了他一眼,果真是衰其不幸,怒其不争。就他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但是考虑到此刻,他身体带伤,本着照顾伤员、体谅伤员的态度,没有与他过多计较,便又低下头,重新给他纠正好棉布,还有左肩的衣服。
“试试怎么样。”百里红拍了拍自己的手,再次将旁边的剑紧紧握在手中,这模样让云夕觉得十分可笑,以至于已经隐藏不住。
首先不得不承认的是,百里红的包扎手法着实低劣,但碍于得罪一个人还吃力不讨好的情况下,云夕就没有嘲讽他的意思,只是一脸赞赏的样子,瞅了半天,终于探到一个点来赞美,“不错哦百里红,他这看上去可总算壮了点,就是有点不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