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云夕进了屋内,让她坐在凳子上,接过钟漓命人送来的药箱,一点点为她擦药。
轻柔的指腹摩挲着手背上的伤痕,使得云夕的脸上一片火热,别开了头不看他,根本没有感受到疼痛,就是痒痒的。
“疼吗?”宣和风温和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看着她别扭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因为疼痛而变了神情。
云夕使劲摇了摇头,任他抹药,一句话也没有说。
宣和风见她不说话,又问道,“为什么这么想出府?”
“我……我觉得在这高墙深院中,闷的透不过气来。”因为周围的气息实在暧昧,云夕忘记了思考,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这一句话果真引起了宣和风的打量,以她的身份,应该早已适应这种生活才对,又如何会有闷的透不过气的说法。
“明日你可以出去了。”宣和风没有计较什么,将禁锢了她两天的思过令撤除了。
“真的?”云夕目光一闪,一丝光亮从眼前晃过。
“嗯。”宣和风见药涂抹的差不多了,便收回了手,将药瓶再次放入药箱内,坐在云夕的旁边,准备用膳。
云夕看着手背上包裹的布条,心里一个劲感叹,古人的药就是好用,涂抹之后阵阵清凉,却未感到一丝灼疼。
“你何时认识的琪儿?”宣和风不动声色地问道。
“昨天夜里是第一次见到她,要说认识,就在方才王爷离开后。”
宣和风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不知在思虑什么。
云夕也怕他不言不语地胡思乱想,万一认为她别有所图,她找谁说理去,主动解释道,“小孩子都喜欢纯真善良的美好事物,可能我那条美人鱼太深入人心了吧。”
听到她口中的“美人鱼”,宣和风的俊美侧脸顿时凛然,即使一句话不说,也告诉了云夕他此刻心中所想。
“公主说,她很喜欢美人鱼。”云夕舔着脸,将瞎话说得滴水不漏,索性宣琪儿睡了过去,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宣和风如何不知,她在明目张胆地撒谎,便未将她的话当真,而这时饭菜已经上来,他拾起面前的碗筷,没有回复云夕的所有话语。
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这次换云夕,在心中各种猜测,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暗潮涌动。
云夕并不会完全把事情藏在心里,她与宣和风相比,不同的地方在于,不明白了她会主动开口询问。她吃了点东西,问道,“王爷如何看待那幅壁画,倘若真的碍眼,我稍后除去就是。”
宣和风夹菜的手顿了一顿,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了一番思量,最终还是以极其不悦的态度回道,“留着,日后不许再妄图修改。”
云夕的心里可算是乐开了花,她知道宣和风一定恨死了她,一定早就想把那幅画化为灰烬,却因为方才她说公主喜欢,他才忍受着愤怒,将那幅画留了下来。
同时,为了妹妹,甘心被人看了笑话,他也是个了不起的哥哥。
只是可惜,云夕并没有因此高看他一眼,反而觉得如果他做不到如此,她会鄙夷他。
云夕对他一笑,掩盖了心目中的大笑,“好,没有王爷的吩咐,云夕不会再自作主张。”
宣和风的心情似乎好上许多,起码主动为她夹了一些菜。
这是左思思来到这了之后,他们之间,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王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云夕觉得有些事,还是探一探他的口风比较合适,否则在自己对这个身体的主人一无所知的前提下,一再遮遮掩掩也实在是辛苦。
得到宣和风的允许,云夕问道,“你与左思思是什么关系?”
宣和风整个人僵住了,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复,而是她为何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
云夕见他并不愿意回答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点底,恐怕接下来他如果给她解释了原因,也未必就是真。
“如果我和左思思不和,闹起了矛盾,王爷会帮谁?”云夕并不为难他,换了个问法。
宣和风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着她,在她的殷切注视下,说出了两个字,“帮理。”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至少,他不会毫无道理地偏袒左思思,就说明左思思在他心里,确实不过如此,当然左思思对他可谓用情至深,装萌卖俏、温柔体贴,这些不正是大男人渴望看到的仰慕与崇拜吗?即便他现在对她不动心,云夕也不敢保证,日后他不会对她动心。
“那么王爷,我还要说一句话。如果王爷心中的理偏了,可否放我离开王府。我不喜欢被婚约束缚,也不希望束缚了王爷。”云夕在他疑惑地注视下,突然笑了,掩盖着自己的心思,“谁让我喜欢王爷呢,喜欢到心甘情愿地成全你。”
一句话刚出口,就见到宣和风闪躲的眼神,片刻间,耳朵红了一片。云夕适可而止,就这么就受不了了,日后,我倒看看你还怎么和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