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
如果顾明贞没看过他的伤势,真要被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给骗过了,她真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强?
顾明贞有些强硬地扶着江煜辰在地上坐下,板着脸严肃地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皮外伤,我也看不懂伤势,我只知道你现在受伤了,伤员就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山洞里面一片漆黑,江煜辰看不见顾明贞的脸,但从她凶巴巴的语气中可以想象她此刻必然是板着一张小脸,又凶又严肃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想笑,但忍住了,手掌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声音中透着难以察觉的柔软,“好,我等你。”
他的手掌似乎带着某种魔力,顾明贞突然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就连夜幕降临下的陌生山谷也仿佛变得不再可怕了。她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突然被江煜辰叫住。他有些费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她,“拿着防身。”
谁也说不清外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顾明贞双眼放光,激动地接过匕首,笑着道谢:“谢啦,九爷。”
江煜辰仰头望着她单薄的身形,眉头微微皱起,担心她遇到危险,叮嘱道:“小心点。”
“好嘞!放心等我回来吧。”顾明贞笑着转身,弯腰从矮小的洞口出去了。
此时,夜幕低垂,四周蜿蜒的山脉如同蛰伏的巨兽,在夜色的掩护下对着山谷虎视眈眈。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天上,撒落一地银亮的月光,。
幸而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清四周的景物,顾明贞走得远了些,确定江煜辰看不见了,才把手电筒拿出来照明,否则只靠月光的话捡柴的难度太大了。地上都是枯草,顾明贞薅了一些用来引火,然后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找干枯的树枝。
这山谷荒无人烟,地上积了很多枯枝败叶,顾明贞捡着倒是轻松,很快就在旁边堆了一个小柴堆。
“大王叫我来巡山……”
虽然江煜辰就在不远处,但顾明贞一个人还是有些怕,唱着歌给自己壮胆。突然手电筒打眼一晃,好像一条蛇爬了过来,顾明贞不及细看,“啊”地一声尖叫出来,在空阔的山谷里传得很远,回声荡漾,呼啦啦惊起一片麻雀。
顾明贞更是吓得不轻,慌不择路地往回跑,跑至半途,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顾明贞心跳如擂鼓,用手电筒一照,才发现是江煜辰一脸焦急地朝这边走来。她满心的恐惧仿佛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阵疾跑扑到江煜辰怀里呜呜地哭,“有蛇!我好怕!”
手电筒的光直射很刺眼,何况是那么近的距离,江煜辰抬起手挡了挡眼睛,小姑娘已经猝不及防地扑进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着,全身颤抖个不停,显然吓得不轻。
压下对她手中照明工具的好奇,江煜辰把顾明贞虚虚环在怀里,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别怕,有我在。”
顾明贞是真的吓得狠了,一直紧紧抱着江煜辰,把头埋在他怀里不出来。
江煜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真的,相信我,蛇已经走了,不怕了。”
“真的吗?”顾明贞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传出来有些闷闷的,“你别骗我?”
记忆中小姑娘一直一副冷静自持的小大人模样,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老练,从未露出过这等孩子气的一面,江煜辰轻笑了一声,唇角微勾,连低沉柔和的嗓音也染上了些许笑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积压在心头的恐惧发泄出来,顾明贞的理智也慢慢回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江煜辰,低垂着眼睑,看着鞋尖的绣花,语气有点凶巴巴,“我只是看到蛇太害怕,一时失态,不许笑我。”
听着小姑娘色厉内荏的话,江煜辰无声地笑了,一向淡漠的黑眸中也染上些许笑意。为了照顾小姑娘的情绪,他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咳,一本正经地说:“这山谷幽寂黑沉,莫说你,我也害怕地很。”
顾明贞打蛇随棍上,立马伸手紧紧握住江煜辰的手,“那我拉着你,这样就不怕了。”
江煜辰回握住顾明贞的手,手中的触感柔软冰凉,应该是被夜风吹久了,“先回山洞去吧,里面不太冷,今晚将就一下也可以。”
“我刚刚已经捡了一堆柴了,我们一起去抱回来。”虽然这样说,顾明贞紧紧贴着江煜辰的手臂,一点没有要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