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雪回城主府的路上,几乎是一路咳着血回去的,急得河伯当下就想随便逮个人来,当着路行雪面前血祭。
以往每次发病,路行雪都会变得更残暴嗜血,无法自控,非要见血才能平复,可他身体弱自己动不了手,所以就看别人杀,慢慢演变成观看酷刑。
此刻的路行雪就感到有一股暴虐之气升起,急欲破坏摧毁什么。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极度渴望鲜血。
他闭上眼,双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青筋浮现,指节泛白。
河伯是最了解路行雪身体状况的,见他这样,急得不行,恨不能以身代之。
“城主,老奴这就去抓两个人来——”
“不,河伯,我另有事要你做。”路行雪气弱地轻声开口,看起来一副快断气的样子,但脸上的表情却比谁都淡定,话说完了,才拿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咳出的血。
河伯心疼极了,“城主,你少说点话别累着自己,不管有什么事,老奴都会替你办好的。”
“嗯,你把打死书生的人找出来,拉到扶家大门前,当着扶望海的面乱棍打死。”
河伯愣了下,不明白路行雪为什么这样做,但他没问,因为问了路行雪还要给他解释,他不忍心让城主更累。
强撑着交待完事情,路行雪陷入昏睡。系统本来想提醒宿主,主角还被挂墙头上呢,但看到路行雪这个样子,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保持沉默,不打扰宿主休息。
路行雪这一觉睡得很沉,好像陷在一个黑沉诡谲的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意识被拖曳着,身体在不住地往下掉落,迷蒙间似乎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但路行雪无法听清。
把他往下拖曳的力道很大,路行雪开始时随便挣扎了两下,发现挣扎不过,便干脆放弃躺平了。
别说这种失重掉落的感觉还挺真实的。
路行雪知道自己在做梦,但醒不过来,身体一直在往下掉,各种奇怪的声音充斥耳膜,比几千只鸭子还吵,尤其这些声音似乎有形体,企图撬开他的头盖骨往脑子里钻。
虽然是做梦,痛感却无比真实,只是路行雪习惯了忍受痛苦,他安安静静自由落体,等待掉到地面的那一刻。
“轰——”
黑渊仿佛裂开一道大口子,不等路行雪看清里面有什么,无数黑影窜出,身体瞬间被分食。
路行雪猛地睁开眼,撕裂般的痛楚还残留在躯体上,甚至烙印于灵魂。
额间的发被虚汗打湿,一缕缕黏在皮肤上,路行雪大口大口喘着气。
【宿主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系统关心地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路行雪平复呼吸。
【系统,你说原身从小被人下毒,那他也是从小就性格残暴吗?】
【啊,这个,从收集到的资料来看,确实从小到大比较暴躁的那种,后来当上城主变本加厉,喜欢折磨人,慢慢地变成爱给人上酷刑。】
【咋了,宿主?】
路行雪没理会傻白甜系统,陷入沉思。
房门被推开,惊醒沉思中的路行雪,他抬头望去,看到河伯端着药碗走进来,闻到碗里淡淡的腥味,不自禁皱了皱眉头。
河伯用一种哄小孩子喝药的口吻,将碗递到路行雪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