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彼此相顾,面面相觑,都往同一个方向想去了。
她们没有过多逗留,直接入养心殿禀报了魏景,一直忙到夕阳西下,周旖锦才回到凤栖宫歇息。
半晌便听见辘辘的马车声,柳绿匆忙走进来,俯身在周旖锦耳边说了几句,令她眉心霎时皱了起来。
“阿柔,”见苏新柔走进来,周旖锦连忙起身,脸上满是担忧。
“发生什么了,你可有受伤?”
苏新柔的脸颊似乎红了一瞬,睫毛扑闪,随即轻轻笑起来:“不过是宫外路上遇到一些劫匪罢了,看奴婢坐的马车精美便想发一笔横财,不过奴婢有掌印大人相伴,并未受伤。”
猛烈的心跳渐渐平息,桃红的死才过去不久,听闻苏新柔一行人被劫匪拦路,周旖锦有种风声鹤唳的警觉。
“你无事就好。”她松了一口气,声音也轻下来,拍了拍她的肩:“掌印救你有功,本宫自会赏他。”
听到这话,苏新柔愣了一下,旋即红着脸点点头。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阙清那一身绣了金边的蟒袍,他虽是太监之身,面对那一群凶神恶煞的劫匪却丝毫不退缩,剑法极其狠厉,三五下便将劫匪打的落花流水。
思绪渐深,苏新柔不由得想起马车上阙清温柔又冷冽的眉眼,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对食。
呼吸微滞,她眼前似乎浮现出无数的粉红泡泡。
掌印有勇有谋,容色俊美又身居高位,是宫中无数宫女的梦中情郎,她只不过一届浣衣局出身的小宫女,虽受了贵妃娘娘提携,又怎会得掌印青睐?
“阿柔?”
思绪被周旖锦的声音打断,苏新柔猛然回过神来,看见周旖锦关切的脸色:“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苏新柔低下头,试图将发红的耳根掩饰起来,“许是白日里吓到了,如今有些累。”
周旖锦思索着皇子落水一事,没有多想,柔声道:“快些去休息吧。”
万春亭边的发现不一会儿便传到了养心殿,魏景得知此事,出乎意料的没有愕然震怒,也并未怀疑,反倒是有种意料之中的平静,冷着脸吩咐底下人去查。
宫里查办往往是禁军负责,但张美人与魏璇的关系特殊,因此翠微宫是小福子单独领了人来查。
“奴才们奉旨查办五皇子落水一事。”小福子脸色不悦,没有养心殿的冰块降温,正值午时,外头日光太盛,晒得他直淌汗。
张美人知道魏璇这几日便是忙于此事,并未过多问,给小福子斟了杯茶,请他坐下:“劳烦福公公了,您先在此处歇着。”
魏璇方下值回到宫中,他穿着青色便服,玄纹云袖,剑眉星目,浑身是矜贵傲人之气。
看见被搜得凌乱不堪的殿内,魏璇脸色微沉,但还是一言不发,侧身让查案的小太监通行。
忽然,小太监的尖锐声音如同细密的针扎在屋内每个人耳朵里:“禀公公,东西在张美人寝殿里!”
这一句宛如向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张美人不敢置信,呆呆地张了张嘴:“怎么可能……怕不是查错了?”
小福子早命人借着搜寻将赃物藏好,走上前一看,果然是一袋被打磨圆滑的石子,另有一瓶用了一半的蓖麻油,心里冷笑一声,吩咐道:“物证俱在,抓人吧。”
霎时间,张美人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已被五花大绑,准备拽出门。
“我不知此物从何而来,我是冤枉的!”张美人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