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费用交了吗?”医生没有回头。
“交了。”苏晨煦回答。
医生这下才转过头,脸色不再那么臭,“那就好。手术费呢?”
苏晨煦摇头。
医生叹口气。
“医生,我弟弟这几天是不是要住院?”
“嗯。他全身都发脓了。”
“好的。我去交住院费。”
凤乘给了他三千,够撑到他去一趟咸城。
苏晨煦有了一个计划,成了白小飞的手术费到手,不成那就随他憎恶的那群人一起毁灭。
做这件事之前,他先白小飞病房看了眼,留了一千。
之后出院,他没回家而是走去商场。
到了厨具一层。
琳琅满目的刀具,越看越令苏晨煦两眼冒光。
他挑了一把剔骨刀,一把砍骨刀。
走向导购员。
“这把刀能砍多大的骨头?”苏晨煦问。
“软骨和细一点的骨头绝对没问题。”导购员耐心回答。
“大腿骨,龙骨呢?我喜欢煲汤。”
“那你需要挑那种厚重的,”导购员说着拿了一把像斧头一样的刀,“这种拿去,嘎嘎砍。”
苏晨煦用手刮了把刀刃,发出金属的脆响,微笑道:“就它。”
出了商场,他根据导航来到一片小树林。
拿出两把刀摆在地上。
比划距离后,给四棵树贴上标签:养父,养母,二叔,季木生。
他在脑海中假象怎么进季家,怎么拿起刀,怎么冲向一个目标,躲避其他人,干掉一个再干掉下一个。
预演完后,先拿起小巧的剔骨刀插进一棵树,一个转身拿起笨重的砍骨刀向空中挥舞,两手两刀在雪夜月色下,划出一刀刀银线。
小树林骚动不已,枯树叶和树枝上的积雪落了一地。
要不人天寒地冻,没有行人经过,肯定人会有报警。
苏晨煦砍得浑身是汗,看到树上掉下的皮,满意点头。
他把两把刀收进毛衣里。
走出树林。
本来是打算回民宿睡一觉就出发,可突然间想吃一碗特腾腾臊子面。
放纵一回吧,反正快到生命的终点了。
于是他沿着街道找面馆,不知不觉走到一条熟悉的街道。
回忆起自己在这条街找工作处处碰壁,自嘲地笑出声。
“小伙子,你怎么不穿大衣,不冷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是那个理发店女人,这次她的头发拉直了,不再是大波浪。
“我没兴趣。”苏晨煦要走。
女人在后面尾随,趁他不注意,拉住他进了屋子。
“你就坐坐。你衣服都湿了,要赶紧暖暖身子才行,不然会感冒。我去给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