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是谁的爷?”正在检查其他房间的张远方,一听这话,直接窜过来,薅起吴老四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
头上的疼痛让吴老四当场清醒,他猛地睁开眼,握成拳头的手还没有挥出去,就看见张远方身上的制服,余光一扫,屋里多出来的那些人,穿的还都是这样的。
吴老四哆嗦着嘴皮想要解释,但是旁边“呜呜”的哭声,让他的心拔凉拔凉的,那个死女人哭丧呢,谁怕他死的不够快吗?
被吴老四绑起来的女人,此刻正趴李雅的肩上哭泣。就在昨天,她以为自己要被打死在这个地方,没想到她不仅活下来,还得救了,真是太好了。
被拷起来的吴老四,耷拉着脑袋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查到他这里,难道是雷大头那小子,不但偷了自己的钱,还把他告了?
不应该呀,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走路都要绕着这些人走,看着公安局大门都要缩脑袋,怎么敢做这种事儿?
“有人举报你拐卖人口、强迫妇女,老实交代,方萍萍是怎么来的,和你一起参与案件的人都有哪些?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反正我们刚抓的那批拐孩子的人里,有提你名字的,还说你是主使人,到时候你就等着被重判吧。”张远方把记案本往桌子一甩,无所谓地拉开椅子靠上去,一副他说与不说并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吴老四想到之前进来时候,这里有许多孩子的声音,再搭上这公安的话,以为真是他的同伙被发现抓起来,为了减刑把他举报了,忍不住低咒一声,“狗杂种怎么敢这么说”,然后在两位公安冷冽的眼神中大呼冤枉。
“什么主使,我是配合他们行动,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就是个小喽啰。”吴老四可不想把大锅背在自己身上,既然他们不仁,那也别怪自己不义
张远安他们一听,脸上的表情更阴沉了些,本来只是想诈诈,没指望从这家伙嘴里知道多少消息,可瞧瞧他这话说的,分明这里面还埋着大雷。
好啊,这是不想让他们坐下来多喘口气啊!
当公安们按照吴老四的举报去抓人时,某个小平院的黑屋子里,一些孩子跟鹌鹑似挤成一堆,目光不敢往面前看。
“耗子,你怎么回事,让你偷个老太太也能失手?你是不是故意的!”随着这人的呵斥声,还有“啪啪”作响的鞭子,正狠狠地抽向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男孩身上。
“还有你,叫你去卖可怜,被人摸两下怎么了,会少块肉吗?要是下次再出岔子,我就把你卖个那些要雏鸡的,让你天天接客。”涂着红嘴唇的女人,看着双手被吊起来的小女孩,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直接摁到她的手臂上,听着小女孩的惨叫声,不耐烦地捡起旁边的废布,直接塞进她嘴里。
“还有你们,要是不按照要求来,他们现在这样就是你们的下场。”
被灯光拉长的巨大影子笼在这群小孩身上,在他们齐齐打了个哆嗦。有些胆子小的,紧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儿,因为吵闹也是会挨打的。
当那个叫做耗子的男孩儿被放开时,背上是交错的红印,一条条肿的老高,被打的狠的地方,还有破皮翻肉的架势,只是被血糊住了,让人看不太清具体状况。
看耗子躺在地上不动弹,有人走过去踢了踢他,见他闷哼了两声,就不再管他了,不过嘴里还是有些抱怨,“你打的这么重干什么,伤狠了明天怎么干活儿?”
打人的癞子头,把一个凳子踢出来,翘着脚坐上去,“怕什么,就让他这样子去卖惨,要是命好碰到几个好心人,这钱不就来了。”
趴在地上的男孩儿,听着那句“命好”,默默地流着泪。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飞飞好想你们,我不要新衣服,不要玩具,也不要点心,什么东西都不要了。我会乖乖的,会听你们的话,你们能不能来救救我,带我回家。
因为受了伤也没怎么处理,过了一阵子,男孩就发起烧,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有孩子发现了,连忙找水给他敷额头,但似乎没多少效果。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该去找人帮忙,但是想到他们刚才还满是怒气的脸,只能沉默地等着,等到那群人进来发现不对劲。
而那个手上还带着紫红勒痕的女孩,看着男孩烧红的脸,想到这人在自己被打的时候,偷偷挡过,便紧抿着唇起身,往屋外走去。
“耗,耗子生病了,脸很红,脑袋很热,你,你们能不能看看他。”看着饭桌上的那圈人,女孩每说一个字,就感觉心脏被捏紧一次,目光飘忽着,不敢对上他们凶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