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丽娘刚进门就听到她的污蔑,新仇加旧恨,顿时爆发了,“放你的狗屁!一个破肚兜我们许家还不至于买不起。别说一个,就是买一堆砸死你都够。”
“好呀,你们许家钱多欺负人是不是?”周氏一听这话气得发抖,双目圆瞪,如同个吊死鬼般。
顾丽娘被她吓了一跳,心里直打鼓。心里越发肯定周氏是得了那大脖子病,看着挺恐怖的,也不知道病得严不严重?
许强见顾丽娘挺着个大肚子过来,忙上前扶了她,倒没注意到周氏的异状,“你怎么来了?仔细你的身子。”
“我没事,怕某些人胡搅蛮缠,你应付不了。”顾丽娘保守地退后一步。
周氏见他们不答话,自以为得计,当下嚎得更起劲了,“老天爷,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本以为多了门亲戚就多了份助力。想不到人家平日里不帮忙就算了,屎盆子还尽往我们头上扣。亏我平日里受了人家丁点恩惠还傻了吧唧地四处给他说好话,好人果然做不得啊。”
顾丽娘与许强拿她这种撒泼的行径没办法,“等姑妈回来再说吧。”
“大清早的,你又闹什么?”许氏刚从外头回来,就听到周氏在屋里嚎,当下眉头紧皱。
“不是我要闹的,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我还乖乖地让人家打不成?”
许氏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强子,强子媳妇,你们咋来了?”
许强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最后补充了一句,“姑妈,你别怪我鲁莽,这事事关妞妞的名声,我不得不慎重。”
许氏点点头,眼睛看向王文博,“文博,怎么回事?”
周氏往前走了几步,道,“文博,别怕,告诉娘和你奶奶,是谁教唆你拿家里的东西的?”
王文博看了大伙一眼,才低下头道,“我偷听到娘说这件兜兜好,还说穿在身上最是舒服,所以我就偷偷拿了它,想把它送给妞妞。”
周氏一听,又闹腾起来,“好你个臭小子,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养了你这个讨债的,家里有点好东西就寻思着送去给外人。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有人挑唆你的?”
顾丽娘觉得有点无力,和周氏这种人说道理,简直自讨苦吃,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错的。而且她得了这种病,越吵越起劲。
许氏气得踢了她一脚,“你给我消停会,天天为这么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个不停,你不烦我听着也烦了。”
接着又道,“还有,文博这孩子都十岁出头了,还成天就知道疯玩,你这当娘的也不知道管管。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你惯坏,到时我看你指望谁去。”
“姑妈,还有这个,也是文博拿给妞妞的。”许强拿出那本小人书。
只消一眼,许氏便知道那是什么,她二话不说,拿起一旁的扫帚就往王文博身上招呼,“我打死你个祸胎,好的不学,偏学这些个坏的,那些书也是你能看的?”
“娘,好痛,呜呜——”王文博一边躲一边哭。
“娘,别打别打,他是你唯一的孙子啊。”周氏见了那小人书也愣了一下,听见儿子的求救声,就上前想拦着许氏,不料挨了好几下,特别是脸,被重重扫了一下,泥尘呛得她直咳。
“打死了干净!”打了好一会,许氏也累了,撑着扫帚直喘气。
“姑妈,你坐。”许强给她搬了一张椅子,“姑妈,说句不中听的话,文博这孩子真该管管了,再不管的话,待性子一定,就来不及了。我看表嫂也不是个会教孩子的,这事儿还得姑妈你亲自捉起来。”
许氏刚平复下来,听到这话神情一凛,“这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的,这回连累你家妞妞了,对了,这浑小子这回办的事儿没人见着吧?”
许强摇摇,“姑妈,翻过这个年头,妞妞就八岁了,我也该替她留意婆家了。文博这孩子也十一岁了,古人云,男女七岁不同席,咱们还是避避嫌吧。不过姑妈还得多去我家走动走动才行,要不爹就该唠叨我了。”
“好孩子,放心罢,姑妈省得怎么做的。”许氏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其实真正的意思,不过是不想被文博带累罢了。也怪自己孙子这事做得不地道,若说许氏之前还有些别的心思的话,这会什么念头都该灭了。
又唠叨了一会,许强夫妇便告辞了。许氏将两人送到门外,顾丽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家,许强才问,“刚才在姑妈家出来时,见你似乎有话想说?”
顾丽娘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把它说出来,“表嫂这么易躁易怒,可能是得了大脖子病。”
“我看她好好的呀,脖子很平整,和寻常一样,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天吃团圆饭时你没注意,她吃了足足三大碗饭,还有许多菜,但你看她的身量,瘦小得紧。还有,她的一双眼睛是突出来的,这些都是大脖子病的前期症状。”
“这些我倒没注意,我以为是表嫂性子一向如此。”
“强哥,你和姑妈提一下吧,瞧一下大夫比较稳妥。”她也是看在许家的面子上多嘴说一句,至于治不治就看他们的了。
“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