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板早上报的案,法医和痕迹科的同事已经来了。这破地方也没有能记录案发经过的监控视频。哎,今年的奖金是泡汤了。”
“自杀要啥案发经过,不过就是小青年想不开寻死,这事你们地方民警处理就行了,找我们刑警队干嘛?刑警就是要真刀真枪的干才像话。”
韩浩跟着民警小张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嘉文却在旅店的站了一会,上下左右看了一圈。
这是一个早期私建的小二层建筑,方方正正的就像老式蛋糕,二楼自住,一楼多余的房间开了一个小旅馆。只有一个不到一平米的复合板牌子歪歪扭扭的写着‘好再来旅店’五个字。
旅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胖胖的中年女人,看到尸体已经吓傻了,瘫坐在入口的一个小吧台里面。哭丧着脸跟可能闻讯赶来的亲戚哭诉自己的遭遇。旅店走廊最里面靠墙的位置,一个房间的门开着。
法医和痕迹科的同事早一步到达现场。已经开始按照流程忙碌起来。
嘉文从背包里拿出手套鞋套和口罩自己戴上,同时也给了韩浩一套。
没想到韩浩只戴上了手套就进了悬挂尸体的房间。还鄙视的看了嘉文一眼,嘴里嘟囔着。
“一个自杀,让你搞得跟出了大案似的,最烦代你们这帮新兵蛋子,一脑子学校思维。”
“该有的工序还是不能少的,不然味道就会差很多。”
嘉文表情平静,既没有害羞也没有恼火,淡淡的笑着回了一句,调整好了脖子上挂着的相机跟了进去。
“莫名其妙!”韩浩嘀咕了一句,感觉自己这个新来的搭档每天神经兮兮的。
嘉文有三年履历是空白的,就算在警队的成绩再好别人也不认可,不过本就性格有些淡漠的嘉文到不是很在意,带着一颗吃货的心,看着眼前的死亡现场,就像一盘发霉了的残羹冷炙,看着有些让人反胃。
房间正中有一个双面挂着铁链的吊灯,不知被谁取下了灯罩用一把小锁把灯链连成一个铁环。一条皮带被固定在铁环上,皮带扣好的圆形空间里套着死者的脑袋,没了呼吸的尸体正吊在皮带上被风吹拂的轻微摆动。
这时一片乌云正好遮蔽了照射进屋内的阳光,窗台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二十岁左右。松松垮垮的只穿着一条红色内裤,寸头没有胡须收拾的十分利索,应该不大的眼睛此时十分的突出,眼球里布满了血丝由于神经断裂像金鱼一样向两个不规则的方向散开,一眼看天一眼和嘉文对视。
“别傻站着,早点干活,早点收工。”
韩浩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身边的搭档。
嘉文“哦”了一声,表现出一个普通的新兵的对警界前辈应有的尊敬。开始排查房间里疑点和死者的特征,同时进行记录。
死者的眉毛很浓密因为死前的痛苦紧锁在一起,一只苍蝇趴在上面,悠闲的舔舐着他的皮肤。下巴张的很夸张,长长的舌头当啷在外面,被牙齿划破的地方有凝固的血液显得凹凸不平。
被皮带勒出血痕的脖子上有很多抓挠的痕迹,右手小指的长指甲甚至由于抓皮带发生了断裂,半截指甲镶嵌在脖子和皮带之间的肌肉里。
可以想象死者在死前幡然悔悟,拼命的挣扎,但是身体的摆动不但没有救了自己的性命反而让皮带越勒越紧。地上一把旅店里常见的塑料椅子歪倒在床边。看来死者就是踩着它上吊的。
死者的衣物整齐的摆放在旅馆提供的小衣柜里。一个不大的旅行包半开着压在上面。旁边是一个小号的床头柜,被卸下来的吊灯罩面朝上看着那个代替他挂在天上的大男孩。
“哎,还没熟就出锅了!”嘉文提鼻子在屋里闻了一圈一股阴暗潮湿发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