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你告诉这个消息。”龙泽希不动声色地说,“她没告诉我,但我并不惊讶。”他的语气冷静客观,内心却阵阵绞痛。
“她曾企图自杀,”珍珍说,“不止一次。”
“我很髙兴她去找人协助。”龙泽希勉强挤出这么一句,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他感到震惊,龙宁为什么不来找他?
“许多成绩斐然的人都有过非常不堪的经历,”龙泽希说,“我真的很高兴她主动采取了措施。她接受药物治疗了吗?”
“安非他酮,百忧解会产生副作用,让她忽而沮丧,忽而又异常兴奋。”
“哦。”龙泽希几乎说不出话。
“她不能承受更多压力和挫折了,”珍珍说,“你不明白那种感觉。每当她遭到打击后,总是会颓丧好几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前一分钟是阴郁的可怜虫,下一分钟却成了太空飞鼠。”
她手持话筒,长长吁了口气。龙泽希很想知道龙宁那位心理医生的名字,又不敢问。他担心龙宁患有尚未确诊的躁郁症。
“泽希医生,我不希望她……”珍珍哽咽起来,“我不希望她死。”
“不会的,”龙泽希说,“我向你保证。”
结束谈话后,龙泽希衣着整齐地在床上坐了好久,由于刚才受到的巨大冲击无法入睡,愤怒和伤痛让他无法自持地流下泪来。没有人能像龙宁那样轻易地让他伤心,这点她自己也十分清楚。她总有本事令他痛彻心扉,而珍珍刚才的一席话则是从未有过的致命一击。龙泽希想起麦文在他办公室谈话时的态度,似乎连她都对龙宁的困境十分了解,难道龙宁宁愿向她倾诉,却不愿对他透露半句?
龙泽希一直在等龙宁的电话,但她始终没有打来。午夜时分,始终没有联系的东方曜曜打来了电话。
“泽希?”
“听说了吗?”龙泽希急切地问,“关于嘉莉的事?”
“我知道她写了信。”
“该死,东方,真让人愤怒。”
“我在乐市,”他说,龙泽希又是一阵错愕,“探案局紧急召我过来。”
“也好,这是应该的。只有你最了解她。”
“这是我的不幸。”
“真高兴你在乐市,”龙泽希大声说,“感觉那里倒安全得多。这么说是不是很讽刺?乐市竟然也有安全的时候。”
“你正在烦恼,对吗?”
“你觉得她会在哪里?”龙泽希搅着玻璃杯里溶解的冰块。
“我们查出她最后这封信是从邮政编码为一〇〇三六的地方寄出的,也就是时代广场。邮戳日期是六月十日,就在昨天,周二。”
“正是她脱逃那天。”
“没错。”
“调查局还不清楚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是的,还不清楚,”他说,“似乎是游泳渡河的。”
“不,不是那样,”龙泽希疲倦又气恼地说,“一定有人协助,她最擅长指使别人替她卖命。”
“侧写小组接到的电话没完没了,”东方曜曜说,“显然,她寄了一大批信,几乎各大报纸都收到了,包括《虹市邮报》和《乐市时报》。”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