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揭发的正是那不忠不孝、大奸似忠的陕甘总督勒尔谨!”
但听何总兵义愤填膺说那勒尔谨曾在三年前挪用延绥镇饷银四万余两,目的只是为了重修那骊山华清池,修好之后也不对外开放,完全作为他总督大人私人享乐所在。
“挪用军费,他勒尔谨好大的胆子!”
贾六有些激动,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挪用军饷之人。
这种人上对不起朝廷,中对不起官兵,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当下表示此事他一定要上折子弹劾。
没想到何元卿还要继续揭发,说那勒尔谨在担任陕甘总督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多次为其亲戚谋取利益,并非法收受他人巨额财物。
延绥镇大大小小的工程项目,几乎都落在他勒尔谨的亲戚手中。
“不仅报价比市场价高出一大半,工程质量也是极差,以次充好。。。本镇官兵采购的棉衣里根本不是棉花,就是芦苇花子,为此去年冬天我镇官兵冻死六人,冻伤数十人。。。”
何元卿越说越气,称自己曾多次找到勒尔谨反应情况,可每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当真是上告无门。
听得睿亲王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原以为勒尔谨只是跋扈贪财,未想此人竟然可以目无王法到这种程度,当真是该杀!”
不想这掌力道过大,导致大公鸡碗“吱熘”一下滚落地面。
把个边上紧盯的纪副主任眼都看直了。
还好,这碗质量结实。
落地之后竟是没有破碎,只在那转了几圈。
贾六也是一惊,下意识伸出左脚用脚尖将大公鸡碗给踩住。
这边兴汉镇总兵张大经见何元卿揭发总督,心中顿明姓何的是在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寻思总督大人的大腿再怎么着也比不上大将军王的腰,所以赶紧也跟着开炮。
说勒尔谨滥用职权,致使朝廷利益受到重大损失,比如兴汉镇官兵使用的火铳质量堪忧,直接导致官兵在金川与番贼对敌时屡屡发生炸铳事件。
又说前年勒尔谨向他私人索要白银七千两,他本人迫于无奈,只好拆东墙补西墙满足勒尔谨的贪欲胃口。
说到这,张大经面上有愧疚之意,显然是对自己没能坚持原则感到不好意思。
好在睿亲王对此事感同身受,摆手道:“此事非你之错,无须自责,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两位总兵大人带头检举揭发总督,下面人跟得到信号似的,纷纷述说这几年勒尔谨任职总督期间干的贪赃枉法之事。
延绥镇副将马三更说勒尔谨公然包庇前甘肃布政使王亶望,而那王亶望在甘肃一直向朝廷谎报灾情,明明境内雨水充足,偏说久旱无雨,借此骗取朝廷财政救灾款,还在甘肃大肆卖捐什么的。
贾六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轻咳一声问那马三更:“甘肃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回王爷话,末将老家就是兰州的,对那帮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末将是知道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马三更一脸痛恨状。
边上纪副主任见状,随口说道:“你既知道,为何不报?又为何不告?”
“报?”
马三更苦笑一声:“纪大人,末将只是区区副将,往哪里报,又往哪里告。”
“睿亲王爱民如子,最是痛恨贪官污吏,你马三更若真有为民请命的胆量,王爷当为你做主。”
纪副主任心想你这傻子,眼前唯一能代表朝廷的睿亲王不在这么!
你还等什么?
赶紧告啊!
正好让王爷顺着这条线把甘肃官场连带陕西官场一窝端,彻底摆平西北。
贾六朝多嘴的老纪看了眼,真想一吊子把他抽死:干你娘,甘肃的事你难道不知道是老子教他们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