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闻言没有再问,身形微晃,顷刻间消失在巷子里。
谷奚突然回过头,望着将军府的方向,唇边噙着的那抹笑容愈发的森冷起来。
世间所有蛊虫,除了那经过特殊培养后变异的借魂蛊之外,其余的无不惧怕天机粉。
这东西极为难寻,他也是近日才得到这一丁点。
那日在前厅试过功效后,他便寻机用在了曲绫的身上。
须知,天机粉一旦遇热,就会死死的粘附着当下挨着的那样“东西”。
正好人的头皮是有温度的,他将天机粉撒入她的发丝中,天机粉遇热粘在发丝上,便是用水也冲不掉。
任她如何都查,都查不出自己身上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身携天机粉的人距离中蛊的人越近,蛊虫躁动便越大。
只要她一靠近萧璟月,萧璟月体内的蛊虫必定因她发丝中的天机粉刺激得提前苏醒。
谷奚从袖中取下那个已然空荡的锦囊,随手丢落在地。
天机粉难得,既已用尽,这个专为收藏天机粉而制作的锦囊便也没用了。
兄长,你不让我动那个女人,我便不伤她。
但萧璟月的命,我要定了!
……
萧一拿着装着血的杯子冲进密室,无视守在榻边的另外两人,俯下身就要将杯中的血喂进萧璟月嘴里。
跟过来的萧二及时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将杯子递给被侍卫请来的陈林叶,“陈将军,你看看。”
萧一看了萧二一眼,欲言欲止。
陈林叶接过杯子,放在鼻间轻嗅了一下,又垂眸往里望了望,惊讶的叹道:“这可是人的心头精血啊,仔细闻起来还有股极淡的异香,想来应是个从小服百草毒食百蛊毒液的,真真是好得不得了的‘良药’。”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到萧璟月唇瓣,毫不客气的捏住那人的下颚,将杯子里的血喂了进去。
这点儿心头精血喂下去,恐怕这人体内的蛊虫半年之内都不会再苏醒了。
狗屎运啊真真是天降的狗屎运。
喂完血,他又让身旁的另一男子用杯子取了水,大有将杯中沾染的血一点都不浪费的全灌入萧璟月口中的架势。
接连灌萧璟月喝了好几杯水,把杯中的血都冲干净后,他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问道:“听闻一滴心头精血相当于三年的寿命,这杯子里起码有个六七滴吧,究竟是哪位仁兄如此慷慨大方?”
这话一落,密室里顷刻间安静得十分可怕。
并肩站着的萧一和萧二,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
昏暗的密室里,两人的面色就如同那灰白色的墙面似的。
陈林叶见状,心咯噔了一下,喃喃道:“我记得,苗疆有极少数人会从小以毒草毒液养身。”
这时站在他身旁的黑衣男子,也就是刚从外面回来,就被萧一撞上并喊来守着主子的萧三冷冷道了一句:“他们刚从清风院回来。”
清风院!!!
陈林叶手中的杯子“啪”的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密室上方传来了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将军,小姐不见了!”
密室内除萧三外的三个人,皆眼前一黑,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