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两位今日过来所为何事?”曲绫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手边的温茶漫不经心地嗅了嗅。
李辰轩淡笑道:“前几日夜晚,小萤突然跑来尚书府中禀报说萧夫人不见了,唯恐萧夫人被歹人掳走,我与凝儿甚是担忧。如今见萧夫人无恙,我们可算能松下心了。”
曲绫对这个变相囚禁自己多日,还拿李凝儿性命来威胁她的人,实在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面无表情的哦了声,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李凝儿,突然道:“我已想出压制你体内蛊虫的法子。”
李辰轩双目微亮,“当真?”
李凝儿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暗色。
“自然当真。”曲绫轻轻颔首,再次望向李凝儿,好一会儿才狠下心来,低低道:“不过需要借用凝儿一小杯血。”
李辰轩愣了愣,亦朝李凝儿望了过去。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李凝儿眉目含笑的抬起头,“一小杯血罢了,若是能帮得到公子,凝儿自当奉上。”
曲绫看着她明显不及眼底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替她心酸。
这得有多倒霉,才嫁了这么个不是人的夫君啊。
如是想着,曲绫一张小脸更冷了,语气更是半点儿温度都没有,“晚间我让人将药送去李公子府上,李公子服下后,从明日开始至少三个月内不必再饮用鲜血。”
顿了顿,恨恨道:“但此种方法只能用一次,所以在这三个月内,我必定竭尽全力研究出解蛊的法子。”
李辰轩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起身作揖,“多谢萧夫人。”
曲绫冷着脸没理他。
她才不是帮他,她是为了李凝儿。
守在门外的萧一还想着回头和自家主子禀报所见所听,一直专心听着里头的对话。
不等曲绫吩咐,和萧三说了声,便从偏厅走开,去取了个洁净的杯子和匕首,还有一些包扎伤口的药物过来。
李凝儿没说什么,动作熟练的撩起袖子,拿着匕首往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将血滴落在杯子里。
曲绫看着她遍布刀痕的手臂,心中一时间百味交集。
作为女子,她以为她剃秃头已经很难看了,可在看到李凝儿满手臂的刀痕后,她才发现剃头根本算不得什么。
简直不敢想象,这件事若一直无人管,这个女子再过段时间会不会就变成人干了。
接够一杯血,曲绫立即走过去,从托盘上抓起止血的药粉,一股脑全倒在那道伤口上。
末了,又拿起绷带,小心翼翼的替李凝儿包扎起来。
李凝儿面色苍白无血,微眯着眼眸,有些无力的看着曲绫那张微沉的脸,目光微动。
但在察觉到李辰轩正看着自己时,立即敛了所有的情绪,轻轻地合上眼睛。
待曲绫替李凝儿包扎好后,李辰轩与曲绫道了谢,顺便告辞。
曲绫没理他,只是与李凝儿道:“好好照顾自己。”
顿了顿,忽然笑道:“元宵节斗灯这么多年来你还没赢过我,可不要轻易认输。”
祁国有个风俗,元宵节时所有人站在河边,同一时间往河里放一盏写着自己名字的花灯,谁的灯先飘到规定好的地方,谁便是赢家,可得到清越坊送的一盏特制孔明灯。
她虽然没得过那盏孔明灯,但每年名次都会比李凝儿前。
曲绫让萧一将那杯血拿回清风院,领着萧三去送他们二人。
上马车时,李凝儿突然回过头,深深的望了曲绫一眼。
曲绫愣了愣,正要开口,李辰轩却已经将李凝儿抱进了车厢内。
目送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视线内,曲绫正欲转身回府,萧三突然唤住她:“夫人,属下有一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