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山涧的水渐渐被积满,将可以达到四、五丈深,淹过驼峰间两丈深。这样宝船就可以通过驼峰口了。
然后下面泄洪,让水位降低,巨舶便可以稳稳落到水平面的高度,从晋江入海。
东面海面的那滩乱石滩跟宝船厂没妨碍,因为是翻山从南面的晋江口入海的。
李华兰开心道:“从海上过来,是不是还可以爬山?”
许三宝点点头。只是还不知道如何泄洪。
众人如痴如醉地看了一会儿夕阳,水位果然涨了上来,至四丈高处停止了。
宋应星道:“我们走吧,天要黑了,这里不安全。”
许三宝道:“应该还有个二级闸门可以把上水库放干水的才对。不过今天是看不到啦。”
于是一行人一起下山,行到半腰,忽然对面轰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山体坍塌了一个豁口,上水库的水倾泻而出,涌向大海。李华兰吓得一声尖叫扑倒许三宝怀里,就连那些王府的高手都惊得变了颜色。
宋应星道:“莫慌,看来那里就是上水库的泄洪闸。大概是年代久远,还是承受不住压力而崩塌了吧。”
只听身后也发出隆隆声,似乎是下水库的巨闸在落下。
朱坤仪厉声道:“去一个人看看!”
立刻有一个侍卫跟风一样运起轻功飞奔了回去。
许三宝咋舌,这便是真正的轻功,当真是跟草上飞一般。若是去到奥运会,所有田径项目不管是比跑的还是比跳的,其他国家所有的人都不用争了。
那人不多时便折回,禀报道:“那大闸自动收起了!下塘的水直冲入晋江。”
“原来是由压力控制的。”宋应星猜测道,“会不会是这样,上面的水压一降低,下塘的闸门就自动落下?”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李华兰忽然指着水底,快活地叫了起来:“快看,作塘出来了!”
只见因为泄洪闸的崩塌,水流过于湍急,原本在上水库的草丛、灌木都随着泥沙一起被带了起来,倾泻而下。等到洪水流尽,整个盆地变得干干净净,地面的植被全没了。原来整个盆地都铺了土水泥,落了土渐渐形成薄薄的一层一尺深的土壤层,但是上面的草木无法将根扎牢。
洪水带走了所有的附着物,作塘里拥塞的泥沙也被大量带走了,冲出了一条整齐的水道,通过作塘,从崩塌的泄洪口出去。
从上闸门倾泻入的激流还在流,把作塘残余的泥沙卷走。作塘的全貌渐渐出现,青色和红色的土水泥被有规则地用木板格成方块,成了巨大的标尺,一丈见方为一格,青红相间,宛如棋盘。整个作塘沐浴着波光,在夕阳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专门用来装宝石的首饰盒子,要将夕阳也收在里面,无比瑰丽壮观。
朱坤仪和李华兰一起赞叹道:“好美!”
所有的人不管懂不懂造船,都被眼前宏伟的景色所震惊,久久不能平静。
下山的时候,天色竟已很晚了。
一伙人一起骑上马回到泉州城,总算赶在关闭城门之前赶回,在城门口外告别。
武国侯朱坤仪忽然道:“各位,本侯有一不情之请。”对许三宝道,“可否将宝船旧址还给朝廷?”
又对茅元仪和宋应星一起道:“三位先生学究天人,如何不为国家效力!以前种种,本侯不明就里,但是今日眼见为实,回京后奏鸣圣上,保举三位为官,共建大明水师。茅将军原本便有功名,既然是被人构陷,本侯回去便保举茅将军为提督,不知如何?”
宋应星和茅元仪相视一眼,都有些激动。
成国公乃是大明开国便世袭的爵位,是历朝皇帝最信任的人。当今的成国公朱纯臣军政大权在握,提督京营,更是崇祯皇帝面前一等一的红人。
武国侯既然是朱纯臣的亲弟弟,自然说出这话来便绝对做得了主。
然而他们也仅仅是激动了一下,很快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