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中人为表忠诚,冲上与之对掌:“你的对手是我!”
网中人对战梁皇无忌,一边牵制,一边较劲,一边发泄心中的不满。他打不过凶兽,还打不过梁皇无忌吗?
“别当本龙不存在!”燕驼龙迅速结印念诀,“金刚四将·四方神兵·化雷成气·化气成冰!”
冰弹袭背,凶兽不挡不避,硬承此招。接触刹那,气芒沉入黑暗,能量凭空消失。
“啊?这这这……”燕驼龙如遭雷劈,眼看凶兽进入灵界,一时间不知所措。
灵界之内,灵钟大作,莫前尘全力施法,急得汗如雨下。就在此时,黑色魔影过境,掀起的气流吹走汗水,将他撞晕在墙角。
灵钟砰然崩毁,凶兽拔出幽灵魔刀,在狼嚎中步向狼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狼兽停止嚎叫,瞪着凶兽龇牙咧嘴。
凶兽默然斩断锁链,转身开启空间之门。狼兽原地踌躇,在漩涡洞闭合之前,纵身跃进空间之门。
凶兽回到泣血邪魔洞,以千里传音遣返网中人,随后与狼兽四目相对。
“别来无恙,烛九阴。”凶兽立刀走向狼兽,以魔气入侵怨念,再会元邪皇的意识。
元邪皇睁开双眼,凝望对面的魔族。他记得这名魔族,千年之前,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红月初升之际,他为了证实一个传说,前往魔世有名的试剑峰。这名奇特的魔族先他一步,抢走了他的目标,给他留下异常深刻的印象。
从此,他夜以继日地练功,只为有朝一日赶超那样的强者。很快,他的眼界之内再无敌手,烛九阴就成了元邪皇。
“你……”元邪皇抬手指向凶兽,“是谁?”
凶兽卸下面罩,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亦男亦女,熟悉而陌生。
元邪皇浑身一震:“怎会是你,血月孤红!”
一统魔世前后,他有很长时间都在寻找凶兽。他想与之一较高下,询问其名字、来历、目的。然而凶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魔世出现过。
没人见过凶兽,他就像是穿越时空,只为那个传说而来。没人相信,魔世有比元邪皇更强大的存在;没人相信,元邪皇不是这世间唯一的烛龙。
否定的话听得多了,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会不会凶兽只是他的梦想?会不会凶兽已经死在这格格不入的世界?会不会凶兽早就厌倦了顶峰,看腻了风景,思念故乡与亲人?
渐渐地,元邪皇不再执着,或者说,产生了新的执着——他要回到烛龙生长之地;他要身边不再是疏离的血缘;他要……一个归宿。
若九界难容烛龙,那烛龙也不容九界;若天地欲灭烛龙,那烛龙就灭绝天地!
于是,他打着一统九界的旗号进攻人世,结果死在人世。死后千年,他竟然在意识中对凶兽一见钟情。
“荒谬,太荒谬了!”元邪皇来到凶兽面前,掐着他的下颏质问道,“你的烛龙血脉呢?我送你的披风呢?你……连性别都是欺骗!”
“吾,本名魔天。”凶兽拿开元邪皇的手,“吾等一体四性,遂以‘人魔兽神’相称。其中人兽为雌,神魔非男非女。你所见者,半人半兽,欺骗何来?”
“一体……四性。”元邪皇后退一步,狐疑地审视凶兽,“我在试剑峰遇到的魔族是不是你?”
“是,也不是。”凶兽扣上黑铁面具,“我们的意志相互影响,早已混淆原初的自我。人是心魔,兽是本我,吾生于夹缝中,注定非我。过去吾为魔天,未来吾即凶兽,而现在……哈。”
“你笑什么?”
“吾笑什么,你会知晓。”凶兽的表情被面具遮挡,眼神被瞳光掩藏,就连语气都是毫无破绽,“吾的烛龙血脉在哪里,你也会知晓,但是披风无关吾。”
元邪皇气极反笑:“怎么无关你?背信弃义,翻脸无情。你是真当本皇愚蠢,猜不出谁是谁。”
“事后诸葛不算聪明。”
“你!”元邪皇被呛得语塞,只得另起问题,“我问你,你怎会知晓本皇叫烛九阴?”
“魔世除了你,谁配用此名?”没等元邪皇飘飘然,凶兽漫不经心地说,“就算不是大名小名,只要看过《山海经》,也能说那是别名,所以你的问题,多余。”
元邪皇脸色阴沉,突然间怒气全消。心上人一体四性,除了爱屋及乌,他还能怎么办?
元邪皇闭上双眼:“魔天,本皇记住你了。若无要事,这次的会面到此为止。下次,吾希望现身的人不是你。”
“你又一次偏离预测。”凶兽凝视着元邪皇说道,“封印、遗物,以及吾的异能,你都没有提问。你最在乎的事物,难道不是复生?不是始界?不是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