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他,见状赶忙又是悄悄的一巴掌,甩在了谭松脸上:“不许晕!”
谭松硬生生挺住了。
他浑身上下被揍得没有一块好肉,只觉得自己仿佛散架了一般,随时都能闭过气去。
一想到今日才打了四分之一……
谭松又是眼前一黑。
他冲宋宛如哭道:“宋娘子,宋祖宗,我再也不敢了!烧库房的主意不是我出的!我就是听信了谗言,这才一时做出错事,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宋宛如挑眉,冷笑:“这事难不成还有隐情?”
谭松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忙忙道:“是,是!我不是主犯!我只是从犯!这一千两银子的打,也该两个人分着挨!”
宋宛如看见这样的孬种就来气:“还知道主犯和从犯,看来前几日的大牢没白蹲!你既这般没骨气,又哪来的胆子敢烧我的库房?”
谭松顿时痛哭流涕,一通道歉求饶:“姑奶奶饶了我吧,我是没骨气、更也没胆子!都是别人教唆我干的!”
宋宛如不耐道:“是谁教唆的,还不快招!”
谭松抹了抹泪,眼珠一转,迟疑道:“招了的话,能少挨打吗?”
宋宛如横眉一竖:“给我接着打——!”
谭松赶忙收了小心思,告饶道:“姑奶奶别打了!我说,我这就说!”
宋宛如干脆找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听他一边哭一边说。
谭松的样子很是委屈:“我原没打算做什么的,被高小姐教训了一顿,早就不敢了……实在是受了人唆使。”
宋宛如骂他:“吞吞吐吐的,再说慢一句,我多揍你一拳!”
谭松赶忙收了那副模样,竹筒倒豆子一般劈里啪啦讲了起来:“我当日被关在牢里,旁人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便一五一十说了……谁料有人听了我的遭遇,便给我出主意,让我放火烧了大姐和宋娘子你们的铺子……还允我,事成之后,替我还赌债。”
宋宛如冷笑一声:“我倒不知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本事,能替你还三千两银子。若他自己有那么多银钱,早就把自己赎出去了!还蹲什么大牢!”
本朝确有规定,只要犯人犯下的不是奸淫掳掠的重罪,是可以通过交银子来减轻刑罚的。
谭松也清楚这一点,便解释道:“我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可他说,他有的是钱,不过是得罪了姓靳的王八蛋……咳咳,姓靳的官差大爷。”
宋宛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秀美的眉毛完全竖了起来:“那人可是名唤靳有为?”
谭松愣了一下,忙道:“是是是,是叫靳有为!说话吐字斯斯文文的,听说还是个秀才!”
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宋宛如定要一口啐出来,把靳有为那厮骂个狗血淋头。
“真是好大的胆子,人在牢房里还不老实!”
宋宛如觉得,靳天成的这群亲戚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非得乱棍打得没气了、再不能动弹了,才知道安分守己。
嫁给靳天成以后,她就没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
谭松偷眼瞥见宋宛如柳眉倒竖的模样,知道自己转移仇恨成功,便小声问:“那……宋娘子,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了?”
宋宛如厌恶地瞥了对方一眼:“想不挨打也可以,随我去衙门,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谭松顿时怂了。
宋宛如一个眼神过去,众打手齐齐上前,将行动不便的谭松团团围了起来。
谭松赶忙哭叫到:“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