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这个,衙役便笑了笑。
他不能随便泄露办案的进度,便指了指宋景澄和宋景行:“听这两个小家伙说说吧。”
宋景澄倒也不露怯,侃侃而谈道:“前天晚上下过雨,台阶下有泥,清清楚楚印着几个成年男人的脚印。那里位置很偏,只有纵火之人才会去。”
宋景行点头,补充道:“台阶上也依稀印出来泥脚印的模样,是通往起火地的。”
宋宛如皱眉:“若只有脚印,还是瞧不出什么,更别说抓人了。”
宋景澄又接着道:“我们还能瞧出的另外一点——助燃物是篦头发的头油,并非常见的灯油或是香油。”
宋景行顺着弟弟的话:“头油比香油贵的多,况那香气经久不散,寻常人家用不起的。”
衙役赞赏地冲两兄弟点了点头。
宋宛如却是皱起了眉:“既如此……许是我猜错了。”
衙役不解:“嫂子可是心里有了纵火的人选?”
宋宛如点头道:“不瞒向大哥,我原猜想着是不是靳有为——从前霓裳斋没搬到青镇的时候,他便有一回想要烧了我们的地方。”
听她这么说,衙役也想起来了:“确实,那靳有为在牢里关了不短时间,好像还没放出来?”
宋宛如揉了揉眉心:“既还未放出来,那便不是他了。”
剩下的最有可能放火的对象,便只有一个谭松。
衙役见宋宛如面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张口问她:“除了靳有为,还有什么人?”
宋宛如毫不犹豫地开口:“那个欠了三千两银子赌债的谭松。若还不是他,我这里便没有旁的怀疑人选了。”
向衙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宋宛如道:“谭松从牢房里放出来没有多久,有纵火的可能,我们会尽快查探一番,给嫂子一个交代的。”
宋宛如又同对方简短聊了两句,便带着宋景行两兄弟离开了。
路上,宋景澄问宋宛如:“干娘不是早就怀疑谭松?为什么昨晚不直接问问谭姨?”
后者揉揉眉心,折腾一夜没有睡好,她只觉得太阳穴发胀。
宋宛如对两兄弟道:“我原想着靳有为的嫌疑大一些,谁料上次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他还没从牢里放出来。便是他再想烧了我的铺子,人也没办法从牢房里飞出来。”
宋景行和宋景澄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都没告诉她——
其实靳有为是后来又被干爹抓进牢房里去的。
理由也很简单……
不过是干爹不想看靳有为在干娘跟前碍眼。
似是想到了什么,宋宛如面上笼着一层寒霜,冷声道:“若真是谭松这个畜生做的,我非得打断他的两条腿,也让他长长记性!”
片刻后,宋景澄默默从身后拿出来一小块烧焦了的布料。
那是他昨天趁着现场一片混乱,衙役们没有瞧见时,悄悄藏在身上的。
宋宛如微微一愣,凑近鼻尖去闻,便在那焦糊味之余嗅到了一点女子发油的香气。
宋景澄小声道:“说句老实话,衙役叔叔伯伯们办案,有时候未免太慢了些。指望他们查出案子来,黄花菜都凉了!干娘拿着这个先去问问谭姨,就知道了。”
宋宛如赞赏地看了一眼小男孩:“干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