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靳天成回到家中,前厅却是暗着的。
靳意棠和靳意柠在后院玩,听到动静后跑出来,惊讶地朝男人身后看了看。
小姑娘开口问道:“爹,娘呢?”
靳意棠也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显然是有着同妹妹一样的困惑。
靳天成不解地蹙眉,一旁的宋景澄讶然道:“我们和干爹在一起待了一整日,没瞧见干娘啊。”
宋景行点头。
靳意柠扁扁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扭头质问靳意棠:“哥哥不是说娘和爹在一起吗?娘去哪里了……”
小姑娘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她揉着肚皮:“娘一天没回家做饭了,是不是生气了?”
靳天成脸色有些不好,形状完美的眉毛拧成一团:“你娘从早上出门,便没有回家么?”
靳意棠小脸也有些慌张,连忙点头:“是啊!中午也没回家……我,我以为娘是去找爹了。”
宋景澄和宋景行两兄弟想起这几日衙门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一时间连嗓子都有些发干,说不出话来。
靳天成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男人脸上顿时铁青了起来。
他叮嘱宋景行道:“阿行在家看好弟弟妹妹。”
接着又扭头对宋景澄道:“阿澄跟我走!去霓裳斋找你干娘。”
宋景行沉稳,宋景澄机警,如此的安排,几乎是靳天成下意识做出的最好选择。
来不急多说几句话,男人便带着宋景澄大步离开了家。
靳意棠和靳意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从爹脸上的神情来看,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一路上,靳天成快马加鞭,仗着自己高超的骑术,将城内不能纵马疾驰的禁令抛之脑后。
呼吸滚烫,灼烧着嗓子一阵阵疼痛。
宋景澄缩在靳天成的怀里,灵动的双眼中露出罕见的惊慌,不过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才勉强维持着神态。
两人一路疾驰到霓裳斋,见过马掌柜,却得知宋宛如一早便去了城西。
得知宋宛如迟迟没有归家,马掌柜满脸讶然:“霓裳斋离谭东家的住处不远,东家一路散步过去的,莫不是与谭娘子聊起了冬装的事情,一时兴起忘记了时间?”
见从马掌柜口中再问不出什么东西,靳天成铁青着一张脸,带着宋景澄离开了霓裳斋。
小男孩脸上一阵发白,想起那一个个恐怖的传言,就连唇色也因为恐惧而失去了光泽。
这几日衙门里许多捕快彻夜未眠,便是在处理剥皮客留下的恐慌。
听说那剥皮客从京城一路逃到青镇,沿途但凡遇到姿容美好的女子,便在午夜之时将女子脸上的皮残忍剥下……
男孩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般,带着一半恐惧、一半希冀问:“干爹……那,那剥皮客,是不是早几日便已经被赶出了青镇?”
靳天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可以称得上是吓人了。
他闭口未答。
宋景澄的脸色在这沉默中愈发苍白了起来。
剥皮客……那个活跃在衙门所有人口中的恶徒,到今日已经销声匿迹好几日了。
当真是因为被赶出了青镇?
还是他找到了藏身之所,隐藏踪迹只等下一次动手?
天色彻底暗下来,距离午夜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靳天成低声吩咐了宋景澄几句话,男孩便跑着离开了,只剩男人站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
只是那明晃晃的满脸戾气,只怕是早已在心中将那剥皮客碎尸万段。
而另一边,失踪不见的宋宛如,也终于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神智回归后,她发觉自己浑身无力,正斜斜倚靠在一片柔软的稻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