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心里对靳天成没有抱多少期待。
在她看来,她这女婿也顶多会买个胭脂水粉,或是只珠钗簪子糊弄一下,就顶了天了。
难不成还能掏出什么好东西来?
原是不忍心让女婿当着全家人的面丢人,宋母便打圆场道:“小夫妻两个的事情,回房再说,天成和宛如脸皮都薄。”
靳天成没有看出来脸皮有多薄,倒是宋宛如,已经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靳意柠一听,不依道:“姥姥!阿柠想看爹爹买了什么礼物……”
几个孩子闻言,都开始起哄。
就连洛溪染也笑着道:“是啊,天成不如让我们大家瞧瞧?也当教一教家里的男孩子们,日后需得对枕边人好。”
在场的年龄最大的宋景行也不过十岁出头,都还是小萝卜头,不过一个个八卦的心倒是有的。
宋母不由得笑了。
如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靳天成不再扭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
当着众人的面,他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只是面上分毫瞧不出来。
男人的手指很稳,打开了布包的结,又一点点将里面的织物露了出来,是一条淡青色的帕子。
绣帕的颜色极为清淡悠远,又似云朵轻柔,便是没有触碰,众人也知并非凡品。
靳天成悄悄吸了一口气,按着宋景澄教他的话,对宋宛如道:“这绣帕的颜色名为雨过天青,宛如,我希望你心里时时刻刻是天晴。”
宋宛如注视着男人深邃而专注的双眼,耳边是他认真又温柔的声音。
她一时间失了言语。
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从男人手里接过那绣帕的,都搞不清。
洛溪染看着宋宛如手里的帕子,小声道:“咦?上面还有字?”
宋宛如下意识把柔软织物平整打开,低头去看,上面绣着的簪花小楷便映入眼帘。
不过是孤零零的四个字,她不自觉读出了声:“佳期如梦……”
“佳期如梦?什么意思?”靳意柠歪着脑袋问。
洛溪染捂着嘴偷偷地笑了,宋母也眉眼舒展,面上的笑容毫不吝啬地冲靳天成晃了晃。
宋宛如则是倏地红了脸。
靳意棠向妹妹解释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这是一首极美的词,说的是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是不是很美?”
靳意柠瞪大了双眼,忙不迭点头:“是的!”
宋景澄笑嘻嘻地插了一句:“阿柠还没学过这首词,不过哥哥们都会。下一句跟着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觉得这才是干爹想说的话。”
若说前半句靳意柠听不懂,后半句这般直接地剖白内心,她自然可以听明白。
小姑娘一双与宋宛如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顿时泛起了亮晶晶的光:“这是一首情诗吗?澄哥,阿爹是送了一首情诗给阿娘吗?”
原本绣帕上只绣了四个字,为的便是朦胧的意味,还有那欲说还休、谁都心知肚明的情意。
如今被靳意柠大剌剌地指出来,便是靳天成都有些不好意思。
宋宛如更是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把绣字的那一面藏了起来。
她气息有些不稳,不由开口:“什么情诗不情诗,阿柠你还小,懂什么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