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成绞尽脑汁去回想,可即便一时想不出,也率先因为她的痛苦而败下了阵来:“宛如,我实在不知哪里做的不好,可既让你这般伤心,便是我的责任。是我做的不够好。”
他的声音真诚极了,又倾注了十二分的温柔,与方才弥漫在黑雾中、凶戾狠辣的靳天成判若两人。
宋宛如享受着这样的他,只觉安全极了。
她哭了半晌,眼泪才慢慢止住了,磕磕绊绊地道:“靳天成,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同床共枕这么些年,我竟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靳天成沉默了。
他的手掌抚上了娇妻的发顶,只觉手心的秀发柔顺、纤细,就像触碰到了宋宛如的内心。
男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后,他声音有些哑,还是道:“宛如,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靳天成知道,自己从来都是在泥泞里挣扎的人。
打记事时起,他的世界就是灰暗的,以最恶毒的咒骂和最残酷的责罚为底色,亲人于他,不过是厌恶和排斥的同义词。
男人试图找到童年时偶尔颜色鲜亮一点的记忆,却只能深深陷入绝望和痛苦的泥潭。
等他稍微大一些,懂得反抗了,那些可怕的体罚才渐渐少了。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无休无止的冷漠。
靳天成不知道在这样的“家”里,他究竟会长成怎么一副模样,凶狠和冷漠深深地刻在了他骨子里。
可后来他遇到了宋宛如……
便是今日回想起和她的初遇,靳天成仍忍不住悄悄湿了眼眶,又把宋宛如抱紧了几分。
他哑着嗓子道:“对不起,宛如,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哭,更不要……离开我,可好?”
男人珍惜的口吻甚至带上了些乞求,宋宛如顿时心里一酸,原本将要止住的泪又要掉下来了。
重活过来之后,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靳天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宋宛如双手用力,忍不住抱紧了眼前的男人。
靳天成得到了宋宛如的回应,揽在她腰间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发颤了起来,低声在她耳边道:“答应我,宛如,答应我。”
可宋宛如却无法开口。
她想离开他,即便是现在,明明知道自己心疼他、不忍他痛苦,她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要离开他。
心底被划开的口子太大,宋宛如只想离开男人,带着孩子过自己的生活。
最终没有得到她回应的靳天成,并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夜已深,筋疲力尽的两人相拥着,再次同床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