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小姑娘的哭声很响,掺杂着害怕的情绪,让人听了便揪心不已。
阿楚平日里是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宋宛如从没听她这么哭过。
她赶忙跑到外面去看,却见阿楚满脸泪痕,身上的衣裙也沾着泥土和灰尘,抱着昏迷不醒的高初云坐在一辆牛车上,正慌得手足无措。
小姑娘听见动静抬头,哭叫道:“宛如姨!你快过来看看,云姨她昏过去了!”
靳天成站在一边,仿佛一个布景板,满脸漠然。
宋宛如赶忙跑上前去检查高初云的情况,只见她一张小脸煞白,豆大的汗珠下,青青紫紫的伤痕触目惊心。
她当即失声叫道,搂住了因疼痛而时不时痉挛的高初云:“这是怎么了?”
她的衣裙还算整洁,可肩膀上渗出的丝丝血迹,再加上手上、胳膊上的鞭痕,让宋宛如顿时慌了手脚,一时间说不清高初云身上有多少伤痕,竟也不知该不该把她挪到屋里去。
阿楚只知道哭,什么话都说不清楚。
宋宛如只能去问靳天成:“怎么成了这么一副模样?阿云因为什么昏迷?身上的伤能不能挪动?你可曾找了大夫瞧?”
男人脸上仍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冷漠,摇头道:“我只管把她带回来。”
宋宛如顿时气得嘴唇发抖:“你让我听你的,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靳天成笑了:“问得好。我说的事情,你可曾全听了、全办了?”
如今他们两人之间,他是定下游戏规则的那个。
宋宛如抗拒他,便让她瞧瞧反抗的后果如何。
几个孩子站在一旁,都吓傻了,不知是因为瞧见阿楚凄惶的模样,还是因为高初云生死不知的状况,抑或是亲眼看见了了父母之间如此的剑拔弩张。
事情紧急,最后还是宋宛如先软了下来。
她咬了咬下唇,对靳天成道:“你先去寻个大夫来,给阿云治伤。过后的事情,我们再说,好么?”
不管男人方才如何面上冷硬、不为所动,如今对上宋宛如水光潋滟的一双桃花眼,他那根绷紧不动的心弦,也忍不住颤了颤。
她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哀求,靳天成知道,这是骄傲的宋宛如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男人只淡淡地吩咐道:“阿行,阿澄,你们两个把她抬进去。”
两个男孩应了声,可到底不知道如何下手,宋宛如也急道:“这如何能抬?你没瞧见她肩膀上的伤还在流血?”
靳天成出声指导:“一人抬双腋,另一个抬双腿。”
宋景行和宋景澄一向最听靳天成的话,闻言,下意识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
宋宛如阻止不及,两个男孩已经把高初云挪动了起来,靳意棠在一边帮忙,她摒住了呼吸、满脸紧张地盯着。
见高初云果然没有受到二次伤害,宋宛如才松了一口气。
男人这时候又开口了:“我去寻个大夫。她这一身伤,死不了人。”
说罢,靳天成上马便走了,一时间让宋宛如来不及分清楚男人究竟是在出言嘲讽,还是好心安慰。
阿楚还在牛车上呜呜哭个不住,靳意柠满脸担心地坐在小姑娘身边。
宋宛如连忙去哄:“阿楚别哭,你云姨没事的,马上就有大夫过来给她治伤。现在先跟宛如姨回家,洗洗脸、换身衣裳,好不好?”
靳意柠小声道:“娘,阿楚姐姐的脚也扭了,肿的好高。”
宋宛如这才发现了小姑娘裙子下面的伤。
也难怪她现在待在牛车上一动也不动,这细细的脚腕,怎么肿了如此之高?!
一定是受了伤之后,没有好好歇着,还继续走动、跑动了!
靳天成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