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华:“于显龙,我亲眼看见你作战勇猛,是坚定的爱国主义者,痛杀日寇毫不手软。我打算把你的战绩写成报道……”
于显龙:“你先别夸夸其谈瞎巴巴儿。爱不爱国那是我自己的事,杀不杀鬼子我们自己说了算。我一家大小老亲少友都在小鬼子手里,你这么一咋呼,他们还有命在么?”
刘耀华:“于显龙,你再这么混下去就真成了投靠日寇的汉奸了。”
“投靠小鬼子是汉奸,投靠老毛子就不是汉奸了?要能上山拉绺子老子们何至于等到你来白话。”
王南珂:“刘特派员,这个于兄弟我非常了解。他留在龙湾镇一带,会比跟我们北进更有好处。”
“胡说八道!”刘耀华拍案而起“一切为了国际,一切服从国际。我们每一个人都得接受满洲省委指示……”
“接受你奶奶个孙子,老子就愿当胡子!”牤子话音未落,掏捞棒子飞过来正揍在刘耀华那张嘴上。
胡子就是胡子,谁能杀了别人自己就是王法;谁敢拿自己当傻子去玩儿命,那就是找死。刘耀华当然不懂这些,要是没有王南珂从中劝解,他就死在胡家集了。
不过王南珂还是带着他的残余旧部继续向东,和刘耀华进入长白山脉寻找杨大个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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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花田咲只要来到于朱氏身边就不愿意离开。吃过午饭,她打开一个瓷罐沏了一杯香喷喷的明前龙井,双手捧给老夫人朱琳琅。
于朱氏铺开一个缎面儿羊皮垫子:“孩子,在自己家没那么多礼节说道。来坐炕上,坐我身边。你这一起儿离开龙湾镇快三年了吧。”
花田咲按中国式的坐姿坐到于朱氏身边:“显龙先生从西边回来我就被调走,准备迎接满洲皇上。本来我以为这次回来能见到他,没想到……”
于朱氏:“人在人间混,有哪样事能自个儿做主呢。三儿八九岁就想当个大夫,可是谁知道为了救我,十几岁就当了胡子。救我出来后,这胡子两个字在我们娘儿两个头上怎么也抹不去,不是当胡子就是打胡子。打了胡子自个还是胡子。”
花田咲:“显龙先生可是了不起的草莽英雄。他办了很多一般人根本办不到的事啊。”
“逼的。他不把白大姑娘追回来怎么对得起白八爷?他不把满蒙之虎挖出来龙湾镇早就毁了。就说去打徐三彪子,跟我家三儿两口子毫无关系,可是抵不住靖安军司令和军政顾问官啊。”
提到徐三彪子,花田咲立刻又想到了那个谢文翰。不由得叹息道:“破山贼易,破心贼难。绿林道人心太险,要我看那个谢文翰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朱氏眼光一闪,随即说道:“这种年月什么道义呀,义气呀,亲情感情,都抵不上那四个字——保命要紧。谢文翰前几年太平时还常来常往,现在有四五年没见了。”
“不见最好。只要能保住命,背信弃义就像喝杯水。”
于朱氏:“姑娘,咱不说他。你就住在我家吧,三儿两口子的房子空着呢。我去大秋子那儿弄点好酒,再买点好菜……”
花田咲:“伯母,这种事儿让香奈他们去就行啊。”
“呵呵,大秋子那人你还不知道?我不亲自去谁也装不来她的小米酒。”
“您说的也是。我陪您去,顺便看看龙湾镇到底变成啥样子了。”
花田咲扶着手拿柞木棍子的于朱氏走出研究所的大门。只见一个小乞丐,靠着墙根摇着哈拉巴,嘴里唱着莲花落:“大东亚真操蛋,不舍票子不舍饭,瘸子傻子门前站,一群娘们儿团团转……”
瘸子龟坂赶过来:“小要饭的胡说八道,快滚蛋!”
于朱氏一横柞木棍子将龟坂拦住:“这么小就出来要饭,怪可怜的。”说着掏出几张新版的老头票扔到小叫花子跟前的碗里。
“孩子,我也要过一年饭。你要想讨口吃的就得说东家爱听的词儿,我那时候是当娘的就这么唱:横行孩子进书房,要读天下好文章;又明事来又懂礼,一朝得中状元郎。主人家一高兴,要什么他给什么。记住了,快走吧”
小叫花子给于朱氏磕了个头起身走了。
花田咲赞叹道:“伯母,您的心真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