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晚就成婚吧!”
那居然是自己?!
裴质青只感到荒谬。
他虽英年早逝,在短暂的一生中,却是端庄守礼,矜持不苟,为人处世规行矩止,奉公守法。
是小辈的道德典范,老辈的喜闻乐见。
可画面中的自己——
离经叛道,藐伦悖理。寡廉鲜耻,不忍直视!
那一瞬间,难堪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耳尖发烫,白皙圆润的耳垂瞬间红得滴血。
他逃避似的撇开视线,落在身侧的手不断紧攥衣裳。
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么……这么放荡的话。
这般热烈大胆不顾一切的求爱。
这般无视礼法去畅所欲言。
如果不是相貌和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裴质青根本就不会将自己与画面中的‘他’联想到一处。
“你就不问问,我是谁,家住哪,可有婚配?”
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裴质青蓦地挣脱混乱的思绪,下意识抬头去看。
只见光屏的画面从近景切成远景,如同一个画框,将‘他’与一位玄色衣裳的男子框在其中。
画面中的男人唇红齿白乌发雪肤,秾丽惑人的脸在光屏中放大,上挑的眼尾像是抹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唇角噙笑,眼中春水潋滟。
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易地而处——
身着红色苗疆服的‘他’,心脏一定是会为这个人剧烈跳动的。
裴质青心想。
他看着光屏,心中有一股奇妙却又难以言喻的感觉,自心底蔓延开来。
他的语言表达功能与大脑失联,暂时变成了,一个词穷的言语匮乏的观望者。
绿色的光屏与头顶荧绿的天幕看似融合,实际上相互对峙着,彼此分割着,界限分明。
光屏中的画面还在继续。
那覆在‘他’脸上手,不知温度的拥抱,虔诚又充满爱意的亲吻,覆在耳畔的细细低喃,仿佛透过光屏,悉数落到自己身上。
在这一刻,他从局外人成为当事人。
一只无形的手贴在他的脸侧,他被一股清冽气息所环绕,带着松柏的苍郁淡雅,有着冰雪消融后的清透润泽,揉杂着黎明破晓晨雾褪尽的朦胧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