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沉香木盒打开来看,差点被一阵香粉味呛的咳嗽起来。
只在心中感慨:这盒子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林阁老道:“此物乃是从江南而来,陆大人你也是从江南而来,可认得?”
“下官不认得,也未曾见过。”
“那江南的夜夜笙歌之地‘莺歌燕舞楼‘你总该听说过吧?这个盒子,就是里面的烟花女子梨让姑娘的。”
“这与下官有何关系?”我打断林阁老怪里怪气的话,“下官洁身自好,从未踏入过那种喧嚣花楼。”
“陆大人别急着为自己辩护,老臣的意思是:这个盒子里面有一张字条,写了客官邓百年的名字,你可认得他?”
我有点不耐烦道:“光顾花楼的客人,下官自然是不认得!难不成阁老你非要指认邓百年手中的‘西域奇毒’是从下官手中拿到的不成?”
“老臣正是有这种想法!”林阁老摊牌道,“所以就过来你的房间里面取证。”
“官兵何在?”林阁老环指了我的房间一圈,“仔细搜,搜到任何跟‘邓百年’或是‘烟花女子’梨让姑娘相关的东西,就立刻拿到本官面前来!”
四名官兵的动作十分迅速,手脚也十分麻利。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撬开了我的书桌抽屉,将我珍藏的兰儿写的书信的其中一部分笺纸给找了出来。
“禀阁老大人,属下搜出此物,有红裳拂风之感。”
林阁老拿过笺纸一看,道:“哎呀!陆大人,这五瓣梅花娇艳无比,又有奇香,难道真的是那烟花女子梨让姑娘所赠?”
“林阁老你莫要胡说八道!”司农寺长官替我解释,“本官见过这个东西,当时陆大人就笺纸上面的梅瓣单独裁下,放在黑色漆盒的盖子上面,又用自制的雅香‘玉华霖’做蕊,勾勒出一幅生动的《红梅点蕊图》来,怎会如你所说的那般低俗?”
“唉!”林阁老叹了一声,“长官大人说的哪里话?这红色蜡油做成的梅花,本就是烟花女子才会动的心思——伊人红妆盼君归,但求一心系君点。”
司农寺长官怒驳道:“阁老所言才真是笑话!烟花女子哪里懂得这个诗情?一切郎情妾意,都不过是林阁老你的妄想罢了!”
我只恨兰儿的一番好意——
盼我陆羽坚忍不拔似寒梅,清香如晤能宁之;
思我陆羽掏心待补空花蕊,一点便知情深切。
都被那老臣践踏成了“风尘女子”之流!
于是,忍无可忍之下,我捂着伤口克制着音量道:
“我陆羽两袖清风,从未与风尘女子有过瓜葛。林阁老你只凭一张客单和一个出自江南的沉香木盒子就认为下官与那二人相关,未免牵强附会。”
“老臣只怕是陆大人你早就跟付一刀认识,才会事先将那沉香木盒子送到长安啊!不然你为何死保付一刀逃亡,而且他逃亡的方向又是高句丽呢?”
“去往高句丽是付一刀自己的意思,不是下官的建议,已经解释过少次了?再者,你怎么能证明这梅瓣是烟花女子所写?”
“不是烟花女子所写,又是谁写的?”
“是下官……的朋友。”
我咬着牙没把兰儿的名字说出来,只因我不想将她卷入其中。
“谁?”
“不便说她的名字。”
“老臣给了你机会你不说,可就别怪老臣不信。”林阁老叫来官兵,“去禀明圣上,就说老臣从陆羽房间内找到了重要证物,可证得其在江南期间行为不端,与烟花女子纠缠且极有可能身怀‘西域奇毒’。”
“你说我……怀有‘西域奇毒’?”我的心脏因为剧烈呼吸而上下起伏,“林阁老,你逻辑不清地栽赃下官也要适可而止!”
“这个梅瓣笺纸算不算是证据,就交由圣上来裁决吧!”
说罢,林阁老就带着户部尚书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