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之后,她弯身就把头栽向了大地,上半身没入了土中,两条腿也没入了土中,大地上只留下她那巨大丰硕的臀。众人俱皆错谔,邦央张大了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候从那大屁股上传来了粗声的啼哭。
“诺么!”邦央发了疯似的向那大屁股跑去。
“邦央!”鸷伸手想抓住她,却没抓到。
邦央爬到了那个高大的屁股上,在屁股的中间找到哭声的来处。那是一个人,一个大人,一个比大人还大的人,却张着嘴躺在那里哇哇地哭着。借着月光邦央能看到那人一脸一身像是涂着浓稠的血,她的心里万分惊异,不敢走向前。这时候,鸷他们也跟着爬上来了,四个人也都惊异这躺着哭的巨人。众人围着这哇哇哭的巨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鸷壮了壮自己的胆子,走上前用手抹去了那人脸上的血污。大家再去看那张脸,是诺么!那是一张大了三圈的诺么的脸。
邦央见是诺么,慌忙走上前,拍着诺么的脸大声喊着:
“诺么!诺么!诺么!”
这样喊着,那巨人诺么舞着手蹬着脚哭得更厉害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看你,象罔说道:
“他这应该是想吃奶。”
象罔这么一说,四个男人的眼都望向了邦央的胸前。邦央俊脸一红,忙低头从腰上解下水囊,蹲下身来去喂诺么喝水。诺么咕嘟咕嘟地喝完水,果真就不哭了。诺么不哭了,邦央喊着诺么就去拉他的手,想让他起来。一拉他的手感到冰凉冰凉,邦央赶紧摸了摸他全身。全身冰凉,除了心口窝有点温乎气。邦央冲着其它几个人说:
“快来!快来!赶紧把他扶起来!再躺这儿他会被冻死的。”
五个人拉胳膊的拉胳膊,抬头的抬头,好不容易把诺么弄坐起来,再想把他抬站起来,就没有可能了。
邦央心想,这还不是诺么,他的心肯定在牛首山还没回来。但是这样等下去他会被冻死的啊。想这里她轻声温柔地对诺么说:
“你听话,站起来跟我走,再在这里呆着你会冻坏的。”
邦央说了两遍,那诺么还真听话,牵着邦央的手晃晃悠悠就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大家一看,我家伙!宛若天神一般,比鸷高出了两三个头来。
“好啊,听话啊,我们从这里下去。”邦央轻声细语地说。那诺么就跟着邦央,慢慢向下去。
众人从上面下来,东方的天已经曦光初照,嵯峨丈人问道:
“你们准备去哪里?”
“我们先回有熊大城。”鸷回答道。
“有熊大城应该是在东南的方向。”嵯峨丈人说。
“是啊。”鸷说。
“不能回大城,你还要帮我找字啊。”仓颉说。
“先回大城,到了大城再想办法。”鸷安慰仓颉说。
“在这里都没办法,到了大城能想出什么办法?”仓颉难过地说。
“我听说,天箩能罩地母。”嵯峨丈人说。
“什么是天箩?”鸷和仓颉同声问道。
“天上用的箩。”嵯峨丈人向上指了指天说。
“到哪里去找?”鸷和仓颉同声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回去了,再会。”嵯峨丈人抱拳一圈,转身走了。
“让夫诸把你送过河水!”邦央喊道。
“哈哈,不用了,这河水我还是能过去的。”说完这话,嵯峨丈人已在了远处。
“不回大城不行吗?就不能另外想个办法?”象罔说,他是十分不愿意回城。
“那你说出个办法来。”鸷说。
“这……”象罔也说不出个办法。
嵯峨丈人走了,邦央就想让诺么骑上夫诸,也许是因为诺么太高大了,也许是因为诺么那一身浓稠的血,夫诸就是不愿让诺么骑到身上。邦央好话说了一百遍,夫诸最后跑到一边躲着去了。没办法,邦央只能牵着诺么的手慢慢地走。
众人走了一会子,回头望那地母留下的巨大的屁股。那屁股还在那里,寒冷的冬日里,上面长满了碧绿的草。
汾阴脽就是汾河南岸的像屁股一样的大土丘。
地母后土留下来的这个巨尻,在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脽,音谁。意思就是象屁股的土丘。)是因为在汾水的南面,所以叫汾阴。
从汉代在汾阴脽上建祠开始,历朝历代都在汾阴脽祭祀地母后土,直到清代才改到北京的地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