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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宴与叶父归（第2页）

陪着沈夫人和沈银闲谈了几句，到了饭点沈夫人留饭，叶蓁蓁言及冬至家中要吃团圆饭，推辞回了家。

叶知书回叶府，暮食颇为热闹。久不露面的姨娘们也都来了，虞兰尚在病中并未出现。母亲生病，府中大小节庆宴饮便落到了叶蓁蓁身上。她见人多直接换了红木的宴饮桌，一人一桌，叶知书居中，两侧放姨娘们的餐食。先在桌上放着一些冷盘，热菜要等开宴后再上。

“冷盘我选了常见的几样，红膏炝蟹，陈酿生醉虾，梅花水晶脍和糟卤四件。糟卤四件是：熟醉虾，猪肚，片切鲍鱼和毛豆。另外还放了蜜煎金桔和醒口的酿青梅。”菜色多但量不多，皆用汝窑青瓷小碟装着。

酒则是叶知书从西域贩回来的葡萄酒，西凉府挨着西域，这几年他一直执着于打通西域的商路，多数时间在凉州。

叶蓁蓁特别喜欢喝葡萄酒，此酒果香浓郁，口感馥郁，带有异域风情，酒肆中也卖的极好，只是不易得。唐时便有诗人写下：“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诗句，想来等边关太平葡萄酒想有多少便有多少。不过葡萄酒再好喝，她觉得配冷盘还得是红琥珀，便先上了一小盏红琥珀。

“毛豆竟这么好吃，清雅中带着酒香，比肉都好吃。”

“我倒喜欢这醉虾，不要太鲜哦~”

叶蓁蓁巡视了一圈，发现大家盘子都空了大半，接下来该是热菜了。

“热菜先上青梅小排和盏蒸羊。”青梅小排用黑陶碗装着，盏蒸羊依旧延用月下楼的白瓷圆盘。此时可以上葡萄酒了，叶蓁蓁为了凑趣，给葡萄酒配了琉璃盏。

江南喜酸甜口，青梅小排不腻不柴，毫不意外的受到众人喜爱，连叶知书这样的老饕也赞不绝口，忙问女儿其中关窍。“倒也不难，只选精肉多的排骨，把那糖醋汁换了，用青梅酒里的青梅跟排骨一起炖煮，最后起锅前延边倒点青梅酒烹香。”

“冬食单有这道菜吗？”

“没有，我打算把这道菜放在五六月夏食单，青梅时节再上，到时候连同青梅酒一起。盏蒸羊是这回食单里的，父亲吃着好不好，我觉着配葡萄酒正正好。”

“嗯，西北羊肉菜居多，配葡萄酒最是得宜。”

青梅小排后该上茶了，叶蓁蓁去了趟后厨备汤绽梅，不放糖蜜，只用了从月下楼拿回来的干梅花。用去年收集的梅花上的雪水一冲，加了龙井，梅花暗香丝丝缕缕透出。又分装了一些菜让嬷嬷给娘送去便又回到了席上。

“先上一盏茶清清口，用的雪水梅花和龙井。现在上的是蟹粉豆腐，香酥鸭和骊塘羹”

汤绽梅上的正是时候，用完羊肉和小排这样的肉菜多少有点厚重，喝点汤绽梅，仿佛置身梅园，寒风一吹白雪晶莹扑簌抖落，一下就清爽了。而后再舀一勺鲜嫩的蟹粉豆腐，那滋味神仙都不换。

香酥鸭一只，由叶知书分而食之，他弄了只鸭腿遣人给夫人送去，另一只给了叶蓁蓁。叶蓁蓁这时确实感到腹中饥饿，便坐在自己的位置开始吃。香酥鸭是现炸的，香酥可口，她恨不得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尤其是鸭皮，上面抹着椒盐，咸浸浸的很是抢占味蕾。

蟹粉豆腐里叶蓁蓁不单放了蟹黄，还放了满满蟹肉，一口下去很是充盈。豆腐嫩到入口抿一口即化，蟹肉撕成条状用海盐浸过，咸鲜味浓，只有两三口的量便见了底。她觉得此刻菜色当配松风引，便又上了一盏松风引。

叶知书掀开白瓷小盅一瞧，讶异的一问，“咦，萝卜白菜汤？”

“嗯，前头肉菜有豚肉，羊肉，鸭肉，虾蟹，虽说量少但一餐下来肉量太大，吃点萝卜白菜平衡一下。爹别小瞧了萝卜白菜汤，我让后厨将萝卜和白菜剁成绒状，用山泉煮了，清清白白只放了些盐，味道可清新了。外头唤它‘骊塘羹’呢！”

叶知书舀了一口细细品味，果真如此。倒不是说萝卜白菜有多好吃，单吃寡淡，但是有前面的珍馐打底，倒是品出了清味。

最后是冬至要吃的水饺，“最后一道菜，黄鱼水饺。”

“这是娘特意叮嘱后厨做的，原本我们是打算暮食只加黄鱼水饺，没承想爹赶上了冬至，弄了冬至宴。”

“你越发进益了，可见这一年学到了不少东西，冬至宴办得极好。”

“我也只是捡着后厨现有的食材现想的菜，还好后厨备的齐全。”

“唉……你这般好，我是真舍不得你离开越州进京啊！”

“总会回来的，越州是我的家。我不单要去京城，我还想去父亲待的凉州呢，那里的风貌必然与江南不同。”

“那里跟江南全然不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似江南吃食这般精致。风沙也大，干燥粗犷，你着实该去那儿看看。”

“好，先去京城，再抽空去凉州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