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慢慢抄着。”薛铭御又重复一遍自己的意思。
薛元诏这次是听明白了,回道:“是。”
薛铭御再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平日里。。。。。我对你。。。。。严厉了些。”
薛铭御突然的这句,让薛元诏有些反应不及,不知怎么回答。“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并且刚才进门起,便是深沉得少见的模样,说话也是如此。。。。。平和,这是怎么了?”他在心里想着。
“我只是对你的期望多了些。。。。。希望你能够顺利地。。。。。登第入仕。。。。。假以时日,为民立业、为国建功,于国于民,可喻肱股。。。。。”薛铭御继续说道。
“父亲,儿。。。。。都明白。”
薛铭御忽地起身,意味深长问一句:“知道你父亲我是哪一年参加的科考么?”
薛元诏也跟着起身,回道:“儿知道。父亲十八岁便参加了礼部试,并且名列第三。”
“那你又知道你祖父是哪一年参加的科考么?”
“儿。。。。。不知。”
“十九岁。”
薛元诏听了,在心中飞速合计:祖父十九岁参加礼部试、父亲十八岁参加礼部试,父亲想表述什么?意思是,到我之时,十七岁便得去参加礼部试了?就在明年?!
“我倒不是让你十七岁便去参加科考。”薛铭御似乎也想到了儿子的疑虑,赶紧替他打消掉:“总要等到你学业精成之时。”
“谢谢。。。。。爹爹。”
“看你的模样,我不禁想起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三十八岁的薛铭御似乎又有些感慨:“那年,我入读东宫的尚文馆,在那里结识了两位好友。。。。。不光是好友,更是知己,志同道合的知己。。。。。我们一同完成了学业、一同参加科考、一同入仕,还一同立志,要。。。。。”
薛元诏听着,心中更加疑惑不解了:父亲今日到底怎么了??往日从未见他如此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往事如幕,一晃,都过去二十二年了。”薛铭御仰起头,闭上眼睛。
薛元诏不知如何接话,只是沉默听着。
薛铭御也沉默了片刻。而后睁开眼睛,转了话题:“你随我来郯州,也十年了。入州学馆也十年了。你六岁便入了州学馆,少了些稚年该有的逸趣,你可。。。。。埋怨过爹爹?”
“儿。。。。。不敢。”
“父亲对你的期望,与你祖父当年对父亲的期望,都是一样的。”
“但是父亲,”薛元诏目光落在薛铭御身前的案台:“您却一直没有问过,我想做的。。。。。究竟是什么。”
薛铭御的心里一震,正要取茶的手定在空中。
他被薛元诏毫无征兆的这句惊得不轻。他没想到,平日里几乎都是顺着自己的儿子,此时竟然如此一说。这是自语,还是告知,或是质问?他一时语塞,讲不出话。
父子二人第二次沉默了。
“父亲放心。儿一定刻苦研习,精进学业,一朝登科,不辜负父亲的期许。”薛元诏又抬起目光,打破了书房里的沉寂。
薛铭御看着他,下意识地点头。“好了,去吃饭吧。”他赶紧结束了二人此刻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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