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半,范泉驿突降大雨,冲去了满地血迹,也荡净了污邪之气。
雨止天晴,鸡鸣日升。
和那掌柜夫妻道别后,万群又继续纵马前行。
凤池山庄门前石槛上,傅丞翊已经托腮坐了三个时辰,他就这样盯着长街尽头,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离开漠川城,已经半月有余。在这儿的每一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漠川,想着家,打他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与父亲和两位叔父分别如此长的时日。
虽然那自称是他姨父的邬童对他也极好,但他毕竟一个外人,对这儿也压根没啥归属感,平日里相处也总觉得不自在。
要不是身上没银两,他早就想顺一匹快马,跑了。
想到此,傅丞翊吹了吹自己额头的碎发,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傅大公子,想家了?”
邬潇潇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她在傅丞翊身边坐下,拿起手中洗好的桃儿,递给他。
“喏,吃一个吧,可甜了。”
她一双大眼睛看着傅丞翊,眨呀眨呀眨,虽然是单眼皮,但笑起来会弯成一对月牙。
傅丞翊接过那桃儿,轻声道谢:“谢谢潇潇姑娘。
随即,傅丞翊便毫不客气的大口大口吃起来,瞧着他吃的满嘴都是汁水的滑稽模样,邬潇潇捂嘴笑起来,她很自然的拿起自己的手帕,给傅丞翊擦拭起来。
“你慢点儿吃。”
此刻,傅丞翊和邬潇潇目光撞到一起,一人眸眼深邃,一人眸眼如水。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亲昵,邬潇潇俏脸微红,她立马低下头,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是怕你弄脏了衣服,你自己来吧。”
说着,邬潇潇别过头,只是将那手帕递与傅丞翊。
傅丞翊也不知所措了,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娘亲,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跟自己如此亲近。
他也赶忙低下头,老脸通红,接过手帕,结结巴巴:“啊,啊,好,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而距两人不远处,那门边的一株半年红,看到这一幕,似是花开更盛。
一日过半,山庄湖心亭
傅丞翊和邬童正在下棋。
只见那傅丞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对面,正眉头紧锁,犹豫不决的邬童。
“姨父!你可输了九局了,这把再输,可就是。。。。。。”
说着傅丞翊便在邬童面前比出个“十”的手势。
邬童瞪了傅丞翊一眼,继续低头研究自己这一步如何下方能破局。
突然,山庄管家着急忙慌,快步朝两人跑来
“庄主!不好了!门外有个陌生少年,执意要进山庄!要见您!”
“把他赶走不就行了,这点儿小事儿还用我教你?“邬童头也没抬,淡淡回道。
“主要是。。。。。。”那管家顿了顿,“主要是赶不走啊,他还打伤了数名阻拦的下人。”
“哼!”邬童重重拍了下棋盘,那黑白棋子哗啦啦掉落一地。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领我前去!”
说着,邬童便起身随那管家准备去一探究竟。
傅丞翊望着邬童的背影,大声喊道:“那这局输赢怎么说啊?”
“和棋和棋!”邬童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大踏步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