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公子,你这是何意?”李典现在也是不太理解陈信的做法了,原本书信中,信誓旦旦的说着要修水利,修渠灌溉,可是现在,却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自己。
不好,自己就要被坑了。
李典此刻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但是陈信却真的没有坑他的意思,只是这事自己是干不下去了,那么就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干吧。
“至于新的耕种之法,我也稍微整理了出来,一份文稿我带走,一份文稿我留给你,另一份,想必你也知道,已经送到了曹公的案头了。”
陈信又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将他递给了李典。
“这耕种之法,我本来也就没有想过要藏私,这种方法,在曹公的治下普及的越广越好。毕竟征战,打的就是资源。”
“陈公子就不再考虑考虑?我和李运现在就可以出面,说服大家一起修渠,人力,钱粮,都好商量。”李典也是愣住了,如果说刚开始还以为陈信在玩欲擒故纵,那么此刻,他已经确信了,陈信这是真的不玩了。
“李将军,这件事,即便是在你们的帮助下,做下去了,可是大家心中都带着怨气,这事也就做不好了。而且我回来,也不过是为了做好这边的秋收,顺便再带一些种子走而已。”陈信既然已经想通了,就绝对不会再留下来。
眼下的形势,还要涉及到土地的调配和补偿,以自己的能力和威望来说,根本就办不到,所以与其等着这件事开始之后,自己做到一半再走,还不如现在就将所有的东西都交出去来的好。
陈信带着夏侯熊几个回到了屯里,一到就开始招呼芨赶紧收拾衣服和细软,而孟杰则是被派出去要粮种。
“怎么这么急?你不是说还要准备修渠么?”芨看着陈信的样子,也有点好奇,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要走了呢?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这事又不是非干不可,当初也不过是一个想法,现在不一样了,我想通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强求。”陈信端起了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是啊,没必要做,要我说,就算是那些图纸,也没有必要留给他们,一群不识好人心的东西。”陈明这时候进来,也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陈信的遭遇,这在芨听来,也为陈信感到委屈。
明明就是想走之前再做点好事,可是总有人不领情。
“老五你多嘴了,有些事强求不来的。我们整理好了就准备走,谁也不要通知,”陈信也没有太过责怪陈明,这个年纪,当然会觉得自己既然是在做好事,为什么别人还不乐意的想法。
“李族长,你说这怎么办吧。”众人见陈信真的走了,也是一时之间麻了爪了。
“这,会不会是欲擒故纵,想着我们去求他?”苏老四又有些拿不准了。
“擒什么?纵什么?人家连图纸和方法都已经拿出来了,还会再回来么?”
“那我就不信了,没有他,咱们还种不好这地。”
“对,难道还怕种不好地么?”
“那这渠还修么?”
“修什么修?修了也嗯不过是便宜了这些泥腿子而已,你我的土地都在河滩边上,要打水浇灌也是容易,又何必白费力气?”
“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可以这样,但是这些屯民也多有剽悍之人,之前的青州屯就仗着曹操麾下的三十万青州军横行霸道,这要是不给他们修渠这事传出去,难保不会再闹事。”
“他们敢?要是敢闹事,咱们难道还镇压不住这些泥腿子?”
“就是,现在好好的,何必修渠?”
“对,修渠也不过是便宜这群贼寇。”
吵吵嚷嚷中,一群人不欢而散,有的人完全无所谓,有的人则是忧心忡忡。
李典和李运看着这个场面,也是心知,这事目前是干不成了。李运的心中不由得对陈信有些不爽,这事情干到一半就走,太伤人了。
此时的陈信,则是和芨等几个人将所有的行李再一次打包好,然后带着夏侯熊他们几个踏上了去许县的路。
到了路口,却见一群屯民正堵在路口,看到了陈信到来,也是纷纷下跪。
虽然秋粮已经缴纳了,屯里也各自留下了不少,虽然吃不饱,可是至少也能撑下去了。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部分人更是骨瘦如柴,陈信原本还想下马宽慰和告别,可是想着这修渠的事情自己终究没能开好头,更觉愧疚,只是对着众人说了一句。
“陈信太想当然了,愧对你们,无颜相见。”
然后也没有停留,就这样直接走了,踏上了离开乘氏县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