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甄青联已经没任何顾忌了,他冷笑着说道:“说什么贪污腐败,这也算罪名嘛?如果这确实算是犯罪,但凡是当官的,会有逃得掉的嘛?这些所谓的罪名,不过是欲加之罪,不过是派系的碾压而已。我敢说,天上掉下来一块砖头,砸倒了十个当官的,九个都不无辜。”
庞成海被他说的烦躁,打断他的话道。“行了,自己一屁股屎,还埋怨别人。”
纪委的两个工作人员见状,推搡了甄青联一把,想把他带出去。
甄青联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见庞成海似有犹豫,又说道:“庞书记,我们这些人都是跟着你混的,但凡是你的指示,我们都坚决落实。可结果呢?现在我们没用了,就往死里收拾。如果我是罪有应得,那等我们都被收拾完了的时候,你就是孤家寡人了!到时候你就成了发好的面团,任人家拿捏了。”
此话一出,庞成海的脸色数变。乔立恒和马明青也有些不知所措,孙广志眯着眼睛,观察着庞成海的反应。
甄青联这番话,等于是逼着庞成海表态,他想用自己的疯狂,把庞成海扯下水。不过,甄青联低估了庞成海,能修炼到市委书记的人,什么风雨没经历过,哪会被几句话就逼入墙角处。
庞成海沉默了一会,平复了心情后,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甄青联,你做过我的秘书,应该是了解我的为人的。不错,我确实器重你,为了让你当上二道区的区长,我也做了不少的工作。但是,我之所以提拔你,并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希望你能够发挥自身的价值,为山城人民谋福利的!可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贪污腐败,居然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派系碾压,你是为了我个人工作的嘛?在党和人民的利益面前,哪有我个人的利益?就连我自己,也属于党,属于人民。这一点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始终都是坚定不移的!”
甄青联闻言冷笑不止,说道:“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庞书记,你好自为之吧!”
事后,陆春华问过战远,甄青联下马了,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接任这个位置。
对于这个问题,战远没有明说。看着市政府大楼前面的停车场上挤满的汽车,他心里想道,停车场上都是各级官员的座驾,只要是来这里的人,都想尽快办完事离开。可要是没有人把路挪开,你根本就出不去。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总有人会主动让出了位置。可就算这样,也并不等于你能挤到别人前面。”
犹豫了好一会,这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这种话要是表达出来,实在是太过于直白,也太伤感情了。所以他只好对陆春华说:“我只能尽力给你安排,至于这事能不能成,还要看领导的意思。我的位置太过于敏感了,实在是不好插手,也不能插手,希望你能够理解。”
陆春华露出了笑容,说道:“我懂,说实话,钢铁厂其实也不错,权力集中,让我又找了在些在林业局当局长的感觉。要是这事成不了,我也不强求。”
送走了陆春华,战远埋头于文山之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光线有些暗,抬头一看,张丽居然站在了不远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居然没有听到脚步的声音,他站在那里,堵住了阳光,难怪会觉得屋里暗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战远有种莫名的心虚。对于这个女人,他的感情特别复杂,一方面,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另一方面,她为了自己的前途,投向了别人的怀抱。
张丽说道:“没什么,咱俩楼上楼下的,本来就近。可我从来都没来过你办公室,今天突发奇想,就过来看看。”
这话说的淡然,可战远总觉得她是有事才来的。看着张丽坐了下来,他问道:“你真的没有事?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别和我打哑谜了。如果是我可以帮忙的,你尽管和我说就是了。”
张丽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正在斟酌的时候,乔立恒的电话打了过来。乔立恒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战远站起身,对张丽说,让她先等自己一会。转身便去了乔立恒的办公室,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面前,乔立恒见他来了,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道,你坐吧。
战远坐下后,乔立恒问道:“最近听说过二道钢铁厂的消息么?陆春华过去几个月了,工作开展的怎么样?”
战远想了想,说道:“我也就是在陆春华调任的时候,去过一次。不过从那天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做足了准备的。而且我听说,为了能够让钢铁厂尽快恢复生产,陆厂长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为此,他还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得罪了很多人。”
乔立恒说:“我倒是也听过一些传言,看来陆春华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战远说道:“我听说,陆春华对钢铁厂的改革,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乔立恒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对钢铁厂的事情很了解嘛?”
战远自然不能说,自己和陆春华经常联系,也不能说,自己很关注这件事。“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传言很多,总是会听到一些。而且,开发区的高军,也跟着陆春华过去了。我和他原本就是同事,一起进的林业局,前段时间偶然遇到了,听他说了不少钢铁厂的事情。”
乔立恒点了点头,说道:“你安排一下时间,我想抽空过去看看,对钢铁厂进行一次工作调研。组织部的马明青部长,你和他沟通一下,最好能跟着我们一起过去。”
战远正要出去,又转身问道:“是不是应该把电视台的记者叫上?如果陆春华确实做出了成绩,可以顺便宣传一下典型事迹?”
乔立恒说道:“叫记者跟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