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哭道:“他们打我,往死里打我!我熬不住了,我就认了!”
当真如此吗?
刑部的确判过不少糊涂案子,但不至于荒唐到这种地步。
见了原告打一顿直接定罪?至少也得先查出点蛛丝马迹。
徐志穹一瞪眼:“你是不是有所隐瞒?”
姑娘摇头道:“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哪还敢有什么隐瞒?”
徐志穹道:“你若跟我说了实话,我天天给你一盘鸡,一盘肉,你若敢欺瞒我,我让你剩下这几天生不如死。”
姑娘害怕了,缩在角落里,哆哆嗦嗦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每一句都是实话。”
……
徐志穹到深狱外面,叫来一个狱吏,让他取来这女犯的案卷。
刑部的案卷抄了一份给掌灯衙门,在史勋手里掌管,狱吏来回要了几次,史勋就是不给,还告诉徐志穹不要多管闲事,只管看管罪囚。
不给拉倒,我自己拿!
深夜,趁着史勋睡了,徐志穹找个老鼠偷偷潜入明灯轩,把案卷偷了出来。
这女子名叫施双六,六月初六生的,名字起得土气,但家境还算不错,他父亲施福开了个染坊,不算大富大贵,但全家衣食无忧,
事发当日,她去刑部报官,口供内容和刚才说的基本一致。
刑部之所以怀疑到施双六头上,是因为她的口供之中有一个重大疑点。
刑部发现的疑点和徐志穹一样,她在前院与她父亲施福发生口角,撕打之中忽然昏睡,醒来之后家人都死了,唯独她活了下来。
倘若真有歹人入户行凶,为什么单独放过了她?
这一点上,施双六没法解释,因为她睡过去了,不知道案发的过程。
刑部衙门也没有据此定罪,他们只是把施双六关押了起来,真正让刑部定罪的,是来自于一名证人的口供。
这名证人是染坊的一位老主顾,他来染坊取布,叫门不开,便推门进了前院,看见施双六拖着一只麻袋,往后院走。
起初他也没太当回事情,直到听说施福一家都死光了,这才跑到衙门去作证。
刑部在验尸的时候,发现施福的尸体的确在麻袋里装着。
以此看来,这案子断得不算糊涂,人证物证相吻合,这事情就是施双六干得。
可她头上的罪业怎么解释?
难道她的修为真有那么高?
能骗过罪业之瞳,至少得在五品以上,徐志穹的汗毛慢慢竖了起来。
嗒嗒,嗒嗒!
施双六在叩打墙壁,好像在呼唤徐志穹。
徐志穹扭动机关,打开了暗窗,施双六趴在窗口,对徐志穹道:“灯郎爷,你帮帮我。”
徐志穹听着不对,声音还是施双六的声音,可语气却不像此前那么笨拙。
“你让我帮你什么?”
“我要解手,衣裳解不开,灯郎爷,你帮帮我。”
徐志穹笑道:“你以前怎么解的手?”
施双六道:“灯郎爷是好人,却不愿意帮帮奴家么,奴家憋不住了!”
说话间,一股血腥气,顺着暗窗飘了进来。
之前看守她的提灯郎,貌似不是被吓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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