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漓看得呆了,所有人都看得呆了,他们只见过水墨作画,从不知杂乱的色彩,竟是能描绘出世间难以见到之景,而画像中人,与宣和风如出一辙,竟是让人难分真假。
钟漓对作出此画之人心生佩服,但是见到宣和风那张阴沉的脸时,收起了眼底的惊艳,眼神一凛,看向那边颤颤巍巍的人群,语气威严,“谁做的,站出来。”
闻到如此威吓之声,众人将头埋的更低,大气都不敢多出。
站在前方的一个小奴仆,瑟瑟发抖地声音响起,“奴才们并不知道,清早这幅画,便已经在这里了。”
“刘管家呢?让刘管家过来。”钟漓扫视一眼几人,发现刘管家并不在此。
众人最后的一个小厮迅速躬身退出了院落,片刻不敢滞留地找来了刘管家。
刘管家进入院中,看到众人先是一惊,再看到墙上之画,又是一艳,最后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马上佝偻下身子,来到宣和风面前认错,“王爷恕罪,老奴不知此画是何人所为。”
钟漓可不是要听他来请罪的,质问道,“刘伯,这就是你打理的王府?”
刘管家被这一声责问,吓得跌跪到地上,王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不知何人所为,此事说小也小,不过是某个人的恶作剧而已;不过此事说大也大,有人能做出如此恶作剧,就有机会在王府内行凶,这样的危险必须要杜绝。
“王爷饶命,老奴马上查清此事,”刘管家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此刻他能做的只有乞求一个卑微的机会。
“嗯?你们在做什么?”刚睡醒的云夕,听到了此处的响动,跑了过来,脸上浮现出一片得意洋洋之色。
只见她衣服穿的倒是妥帖,不过头发只是简单地梳理,并未挽成发髻,而是垂在肩头与身后。
“小姐,请您梳洗完再见王爷。”侍女阿叶随后慌慌张张地追了过来,见到这里如此热闹,而且宣和风正在这里,她突然止住了脚步,站在云夕身后,捏了捏她的腰,示意她赶紧回去梳理头发。
云夕却故意躲开她,跑到宣和风面前一番炫耀,指着墙壁上的画像,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原本脸色沉重的宣和风,见到她眼中的眉飞色舞的神采后,立马知道始作俑者了,同时眼神中的凌厉也缓和了下来,问她,“这是你画的?”
“嗯,我可是用了好几个小时呢,”云夕仍旧一片得意,甚为满意地看着画像,觉得几小时不睡觉,真是值了。
“小时,是什么?”宣和风不解地问道。
“时间啊!”刚回答完,云夕就恍惚过来,他们这里应该叫做时辰,“两个小时是一个时辰,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辰,所以简称小时。”
宣和风见到她眼眶下的两个黑眼眶有些突兀,心里一软,点了点头,“好看。”
这么一说,钟漓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这还是王爷吗?他竟然会同意,让自己的画像在墙壁之上,任人欣赏!
云夕见他满意,又是一喜,连忙去扶跪在地上的刘管家,“刘伯,您赶紧起来,他不怪你了。”
刘管家却是不敢动,王爷生气地可不是画像,而是画像带来的不良影响。
云夕见宣和风不发话,刘管家就不敢起身,于是说道,“王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宣和风倒是想听听她能有什么话说。
“昨天我出来时,你暗处的侍卫是知道的。他们见是我,所以才没有制止,所以你不该把错怪罪到这位老伯身上。你要是想找个人问罪的话,就应该找我,毕竟这幅画是我画的。不过我不知道你这府中的规矩,而你的暗卫看到了却没有出来提醒我,不知者无罪,所以你应该找你的暗卫治罪。不过呢,他们也是奉了您的命令,才没有管束我,既然命令是您下的,嗯……你应该治你自己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