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出了石洞,上头的雾林就不是什么事儿了,他只要挥一挥手,雾林是散是立都是他说了算。
这么一想,那个还在给他卖苦力的妖煞想问他讨一些精魄,就显得很合情合理了。
涂承基对于这样的小事从来都很好说话,更何况他自己都已经八十九岁的年纪,却还保持着英俊潇洒的外貌,以己度人,看见人家原本新鲜娇艳的皮囊自打进了石洞后就渐渐搞得这样破败,他其实也很惋惜。
涂承基在琥珀里笑了两声,是开心的笑:“这个倒是不难,本尊答应你便是。”
我得到准信儿,心知梅小姐的皮子还有的救,于是手底下更加使劲,一般人或许一辈子都爬不出去的地方,我不过爬了大半天,就已经摸到了很高的石壁。说不清楚有多高,只知道无法用眼睛丈量,在我看来,这石洞最恶心人的地方不在于它天然的深凹下陷,而是我方才就已经爬了差不多有三四个小时,眼见着大小石洞一个接一个,进了这处还有下一处,好似永远也爬不完。
这种看得见又时刻差着这么一点儿的状态对于我这种急性子来说,着实是气人。
刚出一个洞口,迎面就是个仅容半人通过的小口,呈圆润的四方形,斜斜地挂在石壁的边角上,看着很是与众不同,只是口子太小,一旦钻进去,便只能一门心思地往前爬,万没有后退的余地。
我对着洞口游移不定,倒是坠子里的人妖说了话。
“嗯,又怎么了?”懒洋洋的,好像是打了个盹儿,这会儿才刚醒。
我现在身上毫无任何法术,更无什么空手碎大石的神通,因此没空计较我在卖力气的时候,这位仁兄居然还在打盹这样缺德的行为。
虽然知道从这里往上爬出去,应该就离出口不远了,可我看着一片漆黑的前路,依旧不敢贸然地往里头去,只好趴在原处,保持观望态度。
“不对,不是这处!”正当我犹豫之时,人妖的声音顿时从琥珀之中冒了出来,听着就感觉清醒了不少:“此洞乃石顶的阴位,与本尊师兄所布的法印截然相反,纯阴之气与纯阳互为相克。”涂承基虽然眼瞎,但心不盲,他在琥珀之中亦可目视一切,开口道:“你仔细在此洞附近找找,若是有与此处对立而生的标志,那便是真正的出口。”
我则收到指示,开始在洞口附近处查看,果然发现了一枚环形的铜佩,正面刻着鱼纹,背面则用阴文刻了“阳”这一字。
我一直以为佩玉成双,既然有阴文佩,那便也得有阳文佩,可之后我绕着石洞爬了一圈,除了几块硬石头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该怎么办?”我对着琥珀问道。
涂承基掐指算了算,大约地估算了下时辰,大约离寅时三刻还有好一会儿,于是决定再打一个盹儿。
我在外头趴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琥珀里头蹦出一个字。
“等。”
那边我在石洞里干着苦力,带着一人一蛇吭哧吭哧地往上爬,另一边在杭县的伍韶川也没有闲着。
下午的太阳不算灼眼,空气也不很新鲜,但找人是绰绰有余,伍韶川的午饭吃了两张酱香大饼,吃到自己打个嗝都觉得油腻,但吃得下就是好事,他感觉自己浑身下下都比较有劲。于是一路策马,到了后山后便下令让翁玉阳呆在原地,自己领着三两个带枪的勤务兵亲自进了山里。
翁玉阳守在外头,本来也跟在参谋长后边,也想一道进去找,但转念一想,之前他也偷摸着进过后山,既然他这样心细的人都找不到,那参谋长就更别提了。
倒是死人岗,荒凉那么多年,前头又埋了个二太太,寻常人都不敢过去,可能还会有点线索。。。。。。。。
翁玉阳没有骑马,估摸着参谋长不到月亮上山大概也不会出来。他脚底下打了个拐,几步就往死人岗那儿去,一溜烟儿地就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