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陈礼偶尔会向曲子祥讨教一些关于家具的问题,仅此而已,不过曲子祥这个人很健谈,说话多了总也免不得聊些家常。陈礼得知曲子祥自幼和师父学习木工,也吃了不少苦,好在极具天赋,在家具厂做了几年后,就尝试着自己创业。前期也挺艰辛的,对于凌江来说,概念超前了一些,熬了两年才好一点。
而陈礼原本是个对隐私极其在意的人,她骗曲子祥自己是医生,对自己的生活绝口不提。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曲子祥突然经过公安局门口,正巧碰上她,她当时还穿着制服呢,也就只能承认自己是个法医。
就这样自然而然熟悉了起来,陈礼的生活里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以外的朋友了,这让她觉得新鲜,同时也下意识谨慎。
曲子祥是个条件不错的人,说话做事都很稳妥,如果陈礼是个想要组建家庭的女人本应抓住这个机会,可她现在多少有点困扰了。
他们一起去逛了几家家具店,在曲子祥的帮助下陈礼下了几个订单,连卖家具的店员都说“你男朋友真懂行啊”,陈礼马上解释:“只是朋友。”
为了感谢曲子祥,陈礼请他吃饭,饭桌上陈礼犹豫许久还是开了口:“我这人喜欢把话说在前头,我不会拐弯抹角。你就随便听听,你要是没那个意思,就当我在自恋成不。”
“你说。”曲子祥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却不动声色。
“我这个人性子冷淡,跟我爹妈在一起时间长了都要吵架,再加上这个工作,作息和习惯和普通人也不太一样,实在是顾不得家。你条件很好,如果想结婚生孩子,就趁早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这人乍一看可能还行,你多接触就会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你这人还真是……”曲子祥听后忍不住笑起来,一笑还没完了,边笑边说,“我就没见过说话这么直的人,自己都不放过啊。”
陈礼大口吃东西,一脸不以为然。
“放心吧,我这人就是热心肠,也不是只针对你一个。而且我平时虽然接触人多,但也没什么知心朋友,就想找个人聊聊天,吃吃饭。你不用有压力。”
“没问题啊,吃饭这事我最在行了。”
听他这么说,陈礼也轻松很多。不过转念一想,那确实是她自恋了。
饭快吃完时陈礼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是孔明月,只好接起来。孔明月对她说,抓到了一个嫌疑人,问她有没有时间回去采集指纹和dNA,还有核实嫌疑人的口供和案件细节能不能对得上。
“行,我知道了,这就过去。”陈礼撂下电话,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饮料。
曲子祥忙问:“怎么?有案子?”
“还是之前的案子。”
“是老城区楼顶那个吗?”曲子祥也放下了筷子,开始擦手,“我也是听说的。”
“对。”陈礼不太愿意多说案子的事,抓起钱包准备去结账。
谁知曲子祥先她一步起身往收银台走去,陈礼马上去追:“不行!说好我请的!”
“哎呀,下次你再请吧。”
曲子祥说着非要把钱塞到服务员手里,陈礼抢不过他,无奈地叹气:“那下次一定我请哦,再抢我就不跟你吃饭了。”
“行。”曲子祥对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我送你过去,还快一点。”
开去新麦分局的路上,曲子祥有一搭无一搭地问:“我听说老城区那个案子和之前的一些案子是同个凶手,真的假的?”
陈礼皱了皱眉头:“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我那边来上体验课的人多,什么岁数都有,经常听他们瞎聊。我记得有一次有人说最近咱这儿出了什么连环杀手,其他人都让他别乱说话。”
陈礼听了有些心惊,心说这事情都传到这个地步了吗,要是这样的话得跟孔明月提一下。她嘴上下意识说:“没有的事,就是有点像而已。”
到了警局门口,陈礼下车前跟曲子祥拜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子。她先去解剖室取了工具,披了件白大褂,然后直奔审讯室。
抓回来的人叫徐智,据说是卫红案到目前为止嫌疑最大的人。陈礼进去时徐智正双手举过头顶,头圈在手臂里,整个人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已经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