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枯瘦的手指撵着佛珠转得飞快,当年计划太过仓促,应当给了于氏一族可乘之机。
许庭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头思索着父亲跟他说的话,当年于大人亲手给于小姐酿得女儿红,被人悉数砸个粉碎。
放在手中不住把玩的玉珏狠狠嵌入肉中,密密麻麻的疼意袭来,他知道她在找东西,但为何偏偏要砸掉原本他们成婚时大宴宾客的女儿红。
生平第一次生出意气,他要亲自问她为何如此决绝,他俩之间一丝余地都不留,斩断他所有的妄念。
已是深夜,许庭策的马车出现在状元街小院的门前,他亲自前去叩门。
等了许久,李善长汲着鞋,一脸怨气的开门。
双方均是一愣。
“主座?!”
“怎么是你。”
许庭策眉头微蹙,不打算过多纠缠,“苏颂呢?”
“他今日有事,倒是一直未归,不知主座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李善长一脸狐疑,自从驿站那次之后,主座便对子容过分关注,到了京城之后甚至一点都不避讳,难不成在西府时子容与主座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这下他便来了精神,不着声色的打量起许庭策。
许庭策没有他这般弯弯绕绕的心思,径直问道:“你可知他因何之事,彻夜未归?”
“学生原本想要跟着他一道去,但子容很是避讳,学生便不好再做搅扰,先行回小院温书。
至于子容去做什么,学生真是不知。”
许庭策低垂着眼帘,他大概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如此便叨扰了。”
许庭策告辞,李善长直呼不敢。
许庭策坐上马车,直奔刑部大牢,他掏出他父亲的令牌,他要见一下陆时雍,现下雪娘倾心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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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雪娘得知他下狱会无动于衷。
许庭策瞧着空空如也的房舍,厉声问道:“高太后下令关押的人呢?”
刑部大牢的狱卒跪了一地,错眼前还在的,怎么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众人心下惶惶,他们都不知如何跟高太后交代。
许庭策脑子里思索出无数可能。
传言先皇赏赐给于大人可调动二十万青州军令牌之事是真的?
许庭策冷笑,看来陆时雍对雪娘并不是真心,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不过是这枚令牌而已。
刑部大牢第一次出现有人逃狱之事,刑部尚书都得亲自跟高太后告罪。
他便不去出这个风头,他的重点仍旧放在找到雪娘身上。
于家发生的事,身处囹圄的陆公子耳聪目明,想来知道雪娘应当是拿到她父亲的那张令牌,不然他不会急着从刑部大牢出去。
陆时雍在西府行事高调,得罪西府一片世家之后执意来京城,当时他还有所不解,现在想来,当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枚令牌他不会让他拿到,雪娘他也休想再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