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走向院门口,挡在了那小厮同那丫鬟身前。
“大…大哥。”虽听闻了,可见着了人,余良脸色还是变了变。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余修不将他当做威胁,而是看向了余大人。
那声父亲堵在嗓子眼里,他始终没有唤出口。
余父复杂的看眼余修,旋即扫过院中狼藉,同跪在地上的张姨娘,神色骤沉,“你们在干什么?刚回府就搅的家宅不宁!”
他抬步想进院子,却被余修拦住,顿时大怒,“逆子,别以为你母亲回来了,我就不会拿你如何,滚开!”
余修神色幽冷不言,却纹丝不动。
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母亲。
“大哥。”余良上前两步,语气平和,“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别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让父亲难做。”
余修偏了偏头,淡淡瞥眼余良,语气微冷,“男子汉大丈夫,莫耍那些嘴皮子伎俩,挑唆是非,乃妇人之为。”
他终于明白,为何世家大族都要将子女交由嫡妻抚养,其教养风骨远不是那些以色侍人的妾室可比。
张姨娘得宠,余良自幼由她亲手教养,那些话里藏刀,耍阴招的手段,是学了个十足十。
余良神色一变,袖中手紧攥成拳,几日不见,这废物竟聪明了不少。
“混账东西。”余父脸色幽沉,“你二弟不知比你懂事了多少倍,你身为嫡长子,不思进取,为我分忧,还对你二弟冷嘲热讽。”
余修闻言,冷笑一声,“父亲看二弟百般好,孩儿知晓,不必您三番四次提醒。”
“那日我母亲下狱,父亲同二弟,张姨娘其乐融融庆祝之时,怎么不想着都是一家人,今日我母亲行主母之权,惩戒一个姨娘,却来扯什么一家人了,不觉得很可笑吗?”
余良被堵的脸色青白,半晌才反驳道,“你误会了,大哥,我…我同姨娘本是不打算庆祝的,可父亲觉得府上好不容易有了一桩喜事,想去去晦气,才摆了一桌,绝没有幸灾乐祸之意。”
“喜事?”余修扯了扯唇,没了再同他们计较的心思。
他们是喜事,他与母亲是晦气。
“你不用阴阳怪气,那日的事同你二弟姨娘无关,怪只能怪你自己不中用。”余父拧着眉沉声接口。
“我余府家大业大,后嗣却无可用之人,更因你,而令为父在朝中备受耻笑,可你二弟却小有所成,我余氏一族也算有了希望,为父高兴,庆祝一番有何不可。”
比起什么夫妻情分,家族殊荣才是重中之重,余父并不觉得他所为不对,“若是你不满意,也大可拿出成绩予我瞧瞧,届时,整个余府亦会以你为重。”
“父亲,您就别为难大哥了。”余良叹了口气规劝,余修却从他眼中,看出了鄙夷不屑。
果然,大家族中亲情淡薄,亲生父子抵不过家族荣誉,有用的那个才是特例。
余修眸子幽沉,冷冷开口,“若有那日,包括余府,父亲也给我?”
“自然。”余父不假思索点头,“你乃嫡子,若堪大用,为父求之不得,自会全力助你。”
“好。”余修点了点头,“父亲可莫忘了今日之言。”
余父冷嗤一声,“就怕你烂泥扶不上墙!”
父子二人相对而立,一旁的余良却神情阴鸷,袖中手攥的死紧。
因为是庶子,所以他要付出比常人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能有出头之日,而余修,只要稳重上进,一个嫡子之名,就能得到一切。
时至今日,父亲心里,都还是希望他能担起大任。
“父亲,娘还在院子里。”余良咬牙提醒。
余父这才想起了来意,瞪着余修“还不让开?”
正此时,院中倏然响起杀猪般的嚎叫,正是张姨娘,“放开我,放开我,大人,良儿,快救我,快救我啊!”
“沈氏,你敢,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她声音发抖,充满了恐惧。
几人齐齐一惊,往院子里看去,便见余夫人半蹲在地上,手中不知拿了什么,正掐住张姨娘咽喉往里灌着。
张姨娘拼命挣扎,却被拖着伤体的沈嬷嬷死死摁着,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