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徐相入殿。”
袁安急急回头,脸上露出惶恐。
在他的身边,摇摇欲坠的陈长庆,没有半分犹豫,迅速让人扶起来往殿外走,走入五千人的军阵之中。
殿外,徐牧停下脚步,转了头,看着面前不远,浩浩荡荡的三千铁卫,以及二千的暮云营官军。
“杀了徐牧!”陈长庆捂着一只眼睛仰头怒吼,还不断咳着毒血,这时候却分明是什么都不顾了。
“御林军听令,保护徐宰辅!若有人敢越过御道一步,立即格杀!”于文带着大军奔来,面色一片清冷。
军阵中,陈长庆气怒得无以复加,加之伤势又重,整个人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徐宰辅,你最好别让我抓到——”
“闭嘴,独眼狗,迟点扒了你的狗皮子。”徐牧冷冷开口。
这一句,无疑是很大的打击,让军阵中的陈长庆,又是一阵呕血。
……
袁安立在御书房外,见着了情况,急忙转身走入。
“徐、徐相,陛下已经睡了。”
徐牧抬腿,将御书房的门一下子踢开。战战兢兢的袁安,瞬间吓得抬起了头。
“徐卿,如此夜了,为何突、突然入宫。”
“有些话要问陛下。”
“徐卿,朕困了。”
“陛下,你能睡得安稳么。”徐牧冷着眼色。这才一个月不到,随着整个烂摊子的发酵,眼前的袁安,根本是要藏不住了。
其他的还好说,最让徐牧动怒的,还是和北狄议和。当初常四郎敢为了这件事情入长阳,那便证明了,这对于整个大纪而言,是何等的深恶痛绝。
“徐卿误会,并未议和,那是朕派出去的督粮官。”
“河州离内城二千里,你派的什么督粮官。”徐牧沉着脸,“你真当渝州王是傻子,让你的督粮官过了老关?还是陛下觉得,常四郎这个渝州王,是不敢再反了?”
“徐卿,朕也是为了保全大纪社稷!若北狄南下,挡不住该如何!”
“挡不住也要挡!”徐牧起了身,声音变得愤怒无比,“你的皇叔袁陶,当初为了挡住北狄,差点死在边关。”
“即便是我这个小宰辅,为了不让北狄入关,尚且还有百骑奔边关的壮举。”
“渝州王!即使是渝州王,若有一日北狄攻破河州!在大义面前,他也会守着老关!”
“那些老将,那些老卒,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都抬着头,眼睁睁地看着国都长阳,若是知道你要议和,指不定要羞做纪人。”
“你以为朕愿意如此!朕的兵力,是要守住那些叛军的!否则,大纪就要灭亡!”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徐牧归于平静,有些苦涩地再度开口,“侯爷留着你,并非一定让你做个明君。但你,偏偏成了昏君。”